大青,你这会有空没?”
同住一个村,某个人品行再差,其若真出了事,大家也愿意帮一把。
更何况,豆子家只有张建民一个‘赖’人。
“晚上没啥事,我帮你一起找找。小花,把手电筒拿过来。”
“欸,好。”
很快,沈小花跑出堂屋,除手电筒外,其手里还攥一布包。
“哥,院子里的山货,我来收,包里装了电池、馒头、毛巾,你看看还缺啥不?”
“不缺了。”
沈青接过,扫了一眼小院。
野板栗均匀铺在地面晒布上,五味子铺在木床上的簸箕内,拐枣...倒挂在晾衣绳上。
“拐枣,不怕霜打,不用收它。也别动木床,明早太阳一出来,直接把五味子端过去就行。”
“好嘞~”
随即,沈青和豆子往外走,并于小院和土路形成的‘t’字路口处分开了。
一个,去喊别的村户帮忙找,一个钻进了杨树林。
喝醉酒的人,走路晃悠,困意一来,倒地就睡,晃进树林睡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杨林内一片寂静,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枯叶。
杨树枝丫上还挂有一点树叶,但叶子表面全都呈青黄色。
豆子小摊上的辣片外包装,已经由杨树叶改成了涂有浆糊的纸张,浆糊变干后,也能短暂的防油、防水。
沙沙---
脚踩落叶声,打破了树林的宁静。
沈青边往东走,边扫照周遭,搜罗着人影。
走到头,再边走边扫照林子,折回了土路。
此刻,村子里充斥着喊声,‘张建民’、‘豆子爸’、‘张叔’、‘酒鬼’等,凡是能称呼张建民的字眼,全被村民们喊出来了。
沈青走至杨树林旁的‘t’字路口,再往西拐上了土路。
路北,是各家宅院,路南,是连成一大片的麦地。
眼下,麦苗约有10厘米高。
沈青有异能傍身,绿流一涌,视力便远超正常人。
是以,手电筒扫照麦地时,里头有没有藏人,他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
沈青略过一座座宅院,走到槐树林旁时,碰见了刚出树林的豆子。
豆子眉头紧锁,嘴角向下,脸色比刚才更焦急。
毕竟,距离喊人帮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大青,你那有发现吗?”
“没有,要不...去镇集看看?”
豆子抿嘴摇头,“我爷领着几个人,沿着煤渣路北侧的长土沟,边看沟底边看麦地,往镇集方向走了。
我负责在村子里找,大塘,槐树林,各家的柴火垛、菜园,甚至是茅房,也全都看了个遍,可...没找见我爸呐。
欸,对了,你家菜园后头,还有一个杨树林,走,去那儿看看。”
说完,豆子就要往东走。
沈青忙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别去了,我刚从杨树林出来,那儿...一个人影都没有。”
“哼,烂人一个,喝点
尿水子(酒),就不知道家在哪了?
多大的人了,还四处瞎跑,叫一个小老太忧心。
找着了,得拿撒盐荆棘条抽一顿,不抽不长记性。”
一老头走出树林吐槽道。
老头姓张,和豆子爷平辈,是以,他再怎么骂张建民,也没谁会说什么。
汪---
东边传来一声犬吠,很快,大黄闪现至槐树林旁,狂摇尾巴,频频用身子去撞主人小腿。
沈青揉了揉狗头,触感温凉滑润,还挺舒服的,“大黄,你怎么知到我在...等等,我咋忘记这茬了?”
豆子疑惑,“忘记了什么?”
“忘记...大黄鼻子灵了。
空气中气味驳杂,含有许多人类闻不到的气味。
但是,身为土猎犬的大黄,能闻到这些气味。
而且,还能沿着某一缕气味的飘行痕迹,找到气味散发者所在地。
也就是说,它能通过嗅觉,追踪某个人或物。
走,去你家,找些你爸穿过、又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毛巾、鞋...鞋子就算了,让大黄闻一闻。”
“气味追踪?”
豆子眼睛一亮。
“不用回家,搭在我胳膊上的这件厚外套,就是我爸的,穿过还没洗呢。
我奶怕我爸冷,硬把外套塞给我,说找到了就及时给穿上,省得冻着了。
喏,给。”
沈青接过黑外套,拿到大黄面前,“来,闻一闻,再领我们去找衣服的主人,找到了,明天卤鸡腿吃。”
大黄,鼻子伸进外套领口,猛嗅了4~5秒,仰起脖颈,鼻子抽动片刻后,来到东侧10米远处的路口,汪,朝北边吠了一声。
豆子不解,“啥子情况?”
沈青:“估计有发现,大黄,前面带路。”
随即,二人跟在大黄的后面,走进了村子。
途中遇见的村民,问他俩在干嘛,得知缘由后,也加入了队伍。
大黄,向北走200米,再向东走300米,拐进路南的一户人家。
沈青和豆子,跟随大黄跨过门槛,其余人则挤在门口围观。
堂屋内,灯光微黄,茶壶冒着热气。
八仙桌上摆了一些饭菜,杂面馍、酒席折箩(剩菜)、红薯片、炒豆芽、腌青椒。
桌旁坐了四个人,短发妇人、寸头少年、麻花辫少女,和锅盖头小男孩。
四人瞧见众人后,皆扭头愣在当场。
短发妇人率先回过神来,质问道:“大晚上的,都来我家做什么?”
豆子:“找我爸。”
妇人:“你刚不是来过一次了嘛?子林明确告诉你了,早上,你爸来我家,拉着李东去镇上吃席,宴席一结束,你爸就往家走,嘟囔着要喝鸡汤,打那起,就再没见过他。”
短发妇人,名叫王月玲,是李东的媳妇,生有一儿一女。
儿子,叫李子林,初中二年级,女儿,叫李子婷,小学五年级。
王月玲,在村里出了名的要强,丈夫不正混,儿女没辍学、还有饱饭吃,全靠她掏苦力,在镇上面粉厂扛包运货。
沈青:“李东呢?还睡着呢?”
“嗯!”少年嗦了嗦筷子头,“我爸在东屋睡着呢。”
簌---
大黄挤动门帘,钻进了东厢房。
王月玲猛地起身大喊,“出来,快出来,谁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