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荒原 作品

第48章 绝密行动04

 山口香子是日本帝国间谍之花,只要是日本军人,没有人不知道山口香子的大名的。野田毅和向井敏明碰了一鼻子灰,朝尹玉兰敬了个礼,调头转身而去。 

 魏见槐看见向井敏明和野田毅两个日本屠夫气势汹汹地冲向王李记,却被里面的两声枪响吓得狼狈地调头逃窜,不禁在心里愕然长叹:原来对面的王李记就是日本间谍藏匿的窝点啊!难怪上司派我到小渔村杂货铺来卧底,是有原因的。 

 尹玉兰开枪吓退了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其他日本兵见他们的副队长不敢惹王李记和小渔村杂货铺的人,也都敬而远之,不敢进入这两空特殊的店铺。 

 往常热闹非凡的夫子庙街区,现在是人丁稀少,惨不忍睹。遍地是鲜血流淌,处处是被日军杀害的国人尸体。尹玉兰在街上转了一圈,遇到不怀好意盯着她看的日本士兵,她就用日语严厉地训斥他们,吓得刽子手们不敢觊觎她的姿色。 

 街道上十有八九的店铺都关上了大门,只有零星的几家经营日本货的店铺插着日本国旗,在迎接日本军队的到来。只有小渔村杂货铺是个例外。 

 尹玉兰走进小渔村杂货铺,魏见槐和钟成赶紧迎上来热情接待。林小芳虽然与尹玉兰打过照面,但还是吃了一惊。 

 “你们居然敢在日军屠城的时候开门营业,胆子不小啊!”尹玉兰感慨道。 

 “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敢在这个非常时期出来买东西,你的胆量也不小!”坐在柜台里的林小芳回应道。 

 “这没什么。我在日本留过学,会说日语,日本士兵把我当成了日本女人,所以,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尹玉兰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还是小心点为好。”林小芳劝说道。 

 “老板娘长得这么标致,难道你不怕日本兵霍霍你吗?”尹玉兰诧异道。 

 “刚开始见到日本兵烧杀掠抢、穷凶恶极的样子,也是很怕的。可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有啥可怕的?”林小芳不以为然地说。 

 “老板娘是哪里人?感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尹玉兰一边挑东西一边问。 

 “你这么时髦的女郎怎么可能见过我呢?我是东北那旮旯逃难逃过来的。六年前,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打死了我爹,烧了我家的房子,灭了我们村子。我好不容易才逃到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可日本人又打来了。我不想再逃了,就这样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林小芳一副见怪不惊的模样,令尹玉兰十分欣赏。 

 “杂货铺还卖早点?我还是第一次见。来几样拿手的点心,看得我都馋了。”尹玉兰看见钟成的白案台,惊喜地叫道。 

 “都是家乡的风味小吃,比不了大饭店和西点面包房做的精美点心。小姐若想尝尝我们钟师傅的手艺,我叫他给你做几样就是。现在到店里来吃早点的人少了,以后可能也做不了了。”林小芳叹了口气,吩咐钟成道:“钟师傅!把你拿手的小吃做几样,让这位小姐尝尝。” 

 “好咧!”钟成应了一声,开始和面、生火。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上海馄饨、云吞、水晶饺子就摆到尹玉兰的面前。 

 “嗯!口味地道,品相也不错。”尹玉兰吃了几口,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尹玉兰大饱了口福,还用报纸包了两包点心准备带回去享用,又在货柜里挑了几样自已喜爱的国货,准备结账付钱时,却被林小芳阻止了。 

 “不用了,小姐!今天免费。现在大家都在逃难,没有人有心情到我们店里来买东西、吃点心。你看上什么就拿走吧,日本人来了,这生意不知道还能不能做下去了。以其便宜日本人,还不如给咱们自已人。”林小芳有些伤感地说道。 

 “那怎么行呢?我白吃白拿,跟外边到处杀人的日本士兵又有什么分别?”尹玉兰掏出两块大洋放在桌面上,拿起自已挑好的东西,走出了小渔村杂货铺。 

 林小芳看见尹玉兰走远了,才拿起尹玉兰放在桌面的两块银元。林小芳正准备将两块银元放进抽屉,却发现两块银元中间夹的有东西。林小芳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字条。林小芳诧异地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中共江苏省委书记郭前、南京市委书记谢雨等五人被关押在南京警备司令部虎头桥监狱。 

 这是真情报还是陷阱?如果是陷阱,尹玉兰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是从什么渠道搞到的情报?她为什么要把与中共有关的情报以这种方式送到小渔村杂货铺来?从尹玉兰目前的态度来看,她好像并没有把中共列为她的对手或敌人。林小芳把握不准,不敢声张,也不敢贸然行动。 

 特务处总部早已撤走,李子荣自从自告奋勇请求留下来执行潜伏,便行踪不定,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神秘莫测,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既然找不到李子荣,没法跟他商量,那就自已一个人先去虎头桥监狱打探虚实。如果情报是真实的,就马上联络各个联络站,组织人员实施营救。林小芳主意已定,吩咐魏见槐与钟成好好看店,不要擅自外出。交代完毕,林小芳换了一身紧身内衣,外穿一件颜色鲜艳的时尚女人服装,将手枪和打磨好的银元暗器装进贴身的内衣口袋,独自一人出了店门。 

 林小芳穿过死气沉沉的街道,准备钻进一条小胡同时,被两名巡街的日本士兵发现了。两名日本士兵嘴里大叫着“花姑娘”,一起朝她追来。林小芳假装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抱头逃窜,把两名日本士兵带进了偏僻的胡同深处。 

 两名日本士兵追得近了,林小芳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元暗器,朝两名日本士兵的喉咙掷去。两名日本士兵遭遇突然袭击,来不及做出反应,扔了手里的三八大盖,倒在地下,捂着喉咙痛苦地挣扎。林小芳转过身来,将两名日本士兵的脖子扭断,结果了他们的狗命,收回自已的银元暗器,剥下一名日本士兵的军装,套在自已身上,戴上日本士兵的军帽,扛起三八大盖,朝虎头桥方向而去。 

 守城的国军仓促撤退,来不及处理关押在监狱里的犯人。一小队日军冲进虎头桥监狱,负责看守的狱警早已逃得不见影踪。被关押在各个牢房里的犯人骚乱不堪,大声叫嚷着,不断地捶打着铁门,希望有人能将铁门打开,放他们出来。 

 “来人啦!快把牢门打开,放我们出来。” 

 “人都死到哪去了?若是日本人打进城了,都他妈得死。” 

 “给老子们发几杆机关枪吧。让老子们替你们去打日本人。” 

 “省省吧!把枪毙老子的子弹留给日本人。等老子杀个日本人再去死也值。” 

 “……” 

 冲进监狱的日本兵匍匐在地,一字排开,架起了机枪,瞄准了监狱里的犯人。 

 日军小队长站立一边,拔出指挥刀,准备下令射击。一位日军大尉军官突然出现在小队长面前,及时制止了这场集中屠杀。 

 大尉说道:“这些犯人不能杀,留着有用。把牢门打开,放他们出来。” 

 小队长说道:“大尉阁下!这些犯人留着有何用?只不过是浪费粮食。” 

 大尉说道:“大日本皇军是要长期占领南京,而不是把这座中国的六朝古都灭掉。把中国人都杀掉了,这满大街的尸体谁来处理?谁来替我们创造财富?” 

 小队长说道:“大尉阁下说的极是!只是这些人都是有罪的犯人,是支那人的败类,大日本帝国需要创造财富的劳动者,中国老百姓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八嘎!你在军校里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常言道,‘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些人既然被支那政府关进监狱里,那他们就是反对支那政府的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将监狱里的犯人全部放出来,好生看管,让他们听从大日本皇军的命令,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大尉军官严厉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