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大火力覆盖下,日军占领了四行仓库一侧的交通银行大厦,并在四行仓库背面部署加农炮射击,但加农炮对四行仓库厚厚的墙壁无法造成致命伤害,日军只得放弃进攻,将四行仓库的供水与供电切断。
日军指挥官松井石根从中国守军的火力判断,四行仓库至少应该有一个旅,三千余人的兵力驻守。当他从情报里获悉,造成日军第三师团阵亡几百人的五二四团四行仓库守军才不满800人,松井石根羞愧得无以复加,在日军侵华部队中成为了中日全面开战以来最大的笑柄。
五二四团困敌先头部队一周有余,完成了坚守任务,使几十万国军安全西撤至新的据点设防。蒋介石考虑再三,向五二四团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上海警备司令杨虎派员通知谢晋元率部撤退到苏州河南岸公共租界,谢晋元坚决不退。当他从八十八师师部受命坚守四行仓库时,便立下了“殊死报国,誓与四行仓库共存亡”的铮铮誓言。
杨虎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文谏死,武战死!那些流芳千古的文武大臣,保卫的只不过是统治阶级的利益。我的谢大团长!你现在是全国抗战的心气儿,是铁血之师的榜样,你可不能死!抗战的日子还长着啦。”
谢晋元慷慨激昂地回应道:“如果四万万五千万中国军民,都像上海的民众与五二四团的官兵一样,共同协作,殊死抗战,何愁小日本鬼子不灭?我既然已经立下誓言,唯有以死以效之,才能唤醒军人的壮志,激发中国军民抗战的血性!”
谢晋元并未撤下一兵一卒,只是让杨虎带走了特务处的情报人员李子荣。郑介民得知李子荣在四行仓库参加战斗,立刻以特务处总部的名义给杨虎发了一封急电,请求杨虎派人将李子荣护送到南京。
杨虎送走了李子荣,又找来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让他劝说谢晋元。经张柏亭的一再劝说,并明示这是蒋委员长下达的命令,谢晋元才同意率部撤退。
英国准将亚历山大见到这支传说中的中国守军和指挥官谢晋元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亚历山大十分感慨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壮烈的场面,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伟大的防守。在世界战争史上,这场保卫战将彪炳史册!”
四行仓库保卫战,不仅重振了中国军民的抗战士气,而且吸引了国际社会的广为关注。在中国人民的抗战史上,又添加了一笔不可抹去的光辉色彩。
李子荣回到南京,奉命提前部署南京沦陷之后的潜伏计划。特务处总部搬迁至武汉,郑介民随第一批撤离机构溯江而上到达汉口,为特务处总部物色办公地点。郑介民出发前强烈要求李子荣随他西迁,一同前往武汉组建特务处总部机关,李子荣以领导南京潜伏人员展开敌后情报工作为由,拒绝了郑介民的好意,留在了南京。中共设在南京的大部分地下联络站也奉命西撤,林小芳却以掩护“红狐”为由,拒绝撤离。11月12日,日军全面占领上海。日本特高课总部高级间谍南造云子奉土肥原贤二之命潜入上海,接管了横山玉子在战前筹建的特高课上海站,出任上海站情报处处长,与特务处部署在上海的地下特工组织展开了谍战。
尹玉兰奉山口香子之命前往南京,筹建特高课南京站。
上海沦陷之后,首都南京门户大开,成为了日军进攻的首要目标。蒋介石虽然调集军队节节抵抗,但还是未能阻挡日军的攻势。
1937年12月1日,日军大本营下达“大陆第8号令”,命令华中方面军与海军协同,兵分三路,攻占南京。蒋介石任命唐生智为首都卫戍部队司令长官,部署南京保卫战。12月8日,日军占领了南京的所有外围阵地,形成了对南京的三面包围,并向南京城内空投了“投降劝告书”,要求中国军队在12月10日以前投降,但中国军队没有理会。日军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进攻,但仍没能突入南京城内。因国军与攻城日军力量对比悬殊,南京各城门先后被日军攻陷,十五万守军节节抵抗,牺牲无数。12日,唐生智奉蒋介石命令,下达守军撤退令。守军各部因撤退失序,多数滞留在南京城内,大批被日军屠杀,损失惨重。
12月13日,日军从各个缺口突入南京城内,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南京大屠杀。
一小队日军冲进夫子庙街区,见到中国人就杀,遇到南京市民就砍,延续他们约定的“百人斩”杀人比赛,谁先杀满一百名中国人谁赢。为首的两名日本少尉军官,一个叫向井敏明,一个叫野田毅,他们的军装上大片区域已被染红,是无数中国人的鲜血,把他们的军装染成了血衣。
张桦带着黄安,悄悄躲进了王李记;达三江三天前就已关张,奉命留守的调查局特工已撤退到周边的乡镇;特务处钟记绸缎庄的人员已转移到另外的据点。小渔村杂货铺却依然在开门营业。林小芳稳坐在柜台里面,气定神闲地拨打着算盘珠子。魏见槐和钟成紧张地盯着街面上见人就杀的日本士兵,手足无措。
“你杀了多少中国人了?野田君!”向井敏明询问野田毅道。
“一百零五个!你杀了多少?向井君!”野田毅反问向井敏明道。
“不好意思,比阁下多一个,一百零六!”向井敏明自豪地回答道。
“我们的赌注是谁先杀满一百个中国人谁赢。我杀满第一百个中国人的时候,阁下可能还只杀了几十个吧?”野田毅不甘心落败,寻找赌约的漏洞。
“既然没法确认是谁先杀满第一百个中国人的,那我们重新开始比赛好了。这一次,我们每杀一个中国人,就取走这个被杀的中国人一只左耳。时间限定是半天,时间一到,按左耳的数量多少分定胜负。”向井敏明提出了新的比赛规则。
“好!就按阁下的新规定比赛。那边有个杂货铺,我们的比赛就从那家杂货铺开始。”野田毅说罢,高举着战刀,向小渔村杂货铺冲来。
向井敏明不甘落后,提着战刀,紧随野田毅之后,向小渔村杂货铺杀来。
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冲到小渔村杂货铺门前,挥舞着战刀,准备冲杀进来。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日本大尉军官从一旁赶来,用手里的战刀拦住了两个屠夫。
“八嘎!”大尉军官用日语对向井敏明和野田毅骂道:“蠢东西!难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没有看见店门口挂着大日本帝国特高课总部签发的特别标牌吗?不许进入!派人把这里保护起来!没有特高课的证件,谁也不准打扰店里的人。”
“嗨依!”两个刽子手收起手里的战刀,向大尉军官敬了个礼,转身朝对面的小渔村杂货铺对面的王李记跑去。
张桦与黄安一人手里拿着一面小太阳旗,一边挥舞着,一边对着冲过来的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微笑致意。
“哟西!向井君,这边店门口有两个举着日本国旗投降的中国人,杀不杀?”野田毅犹豫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询问向井敏明道。
“破城之前,司令官阁下派飞机飞到南京城上空,空投了‘投降劝告书’,可没有一个中国人出城投降。现在城破了,他们败了,才想起来投降保命了。松井将军有令,不接受中国人投降!照杀不误。”向井敏明十分果断地回答道。
向井敏明话音刚落,野田毅便抢先一步,向张桦和黄安挥起了手中的战刀。
“砰!砰!”从王李记一楼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野田毅和向井敏明手里的战刀被子弹打飞。野田毅正要从腰间拔枪,却被一声严厉的喝斥制止了。
“八嘎!这里是山口香子秘密情报站,谁敢胡来?”尹玉兰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