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柚 作品

盛浔(第2页)

 雨还没停,天边云层下折射出隐隐太阳光辉。

 连着几天的雨,房间墙角浸出几条裂缝,散着发潮的味道。

 温浔浑浑噩噩的从睡梦中醒来,昨天淋了雨,脑袋沉沉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搅,想吐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枕头下手机震动。

 她闭着眼,本能接起来:“喂?”

 “浔浔?今天我们不是约好了去游乐场玩吗?”

 脑袋里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和苏意瑶她们约好了去玩,昨天还没多大感觉,刚才动了下,浑身骨骼像被拆开重装似的,每一块骨头都连着疼,她忍着,浓重的鼻音嗡嗡的:“瑶瑶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生病了,不能来了。”

 “啊?”

 “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吃药?”

 她一连糖衣炮弹,温浔耐心听着。

 “没事,就是感冒了,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生病了休息要紧,实在不行就去医院,你好好休息啊,等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嗯好。”

 “那好,拜拜,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拜拜。”

 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她随后翻了下手机,之前的被砸坏了,这个是以前用过的旧手机,好久没上手,现在有些生疏。

 她点开微信。

 跳出几条消息。

 她点开,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

 [沈念念:温浔你到家了吗?]

 [沈念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抢我手机发的,我反抗不了。]

 [沈念念: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沈念念:我不是有意害你的,她们是一个群体,一个人反抗的力量太单薄了,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有希望。]

 是啊,吞噬光明的黑暗是连成片的。

 被孤立的她们,力量单薄,终究抵挡不了太多,她相信她,帮着一起反抗,可也成了一块抵挡吞噬的盾。

 她没回消息,躲在被窝里,点开祁盛的微信。干干净净的朋友圈,忽然发了一条动态。

 是一张湛蓝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镜头对着太阳,散发晕染了刺眼的光,右下角露出一半蓝底白字的路牌,小字写着:

 ——我在南城等着你。

 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十分,她回来之后。不知看了多久,扣扣里班级群跳出消息。

 她点进去看,是有同学在问班主任和各科老师成绩出来没有。

 她没有心思,退出来之后,忽然收到一条推送的消息。

 ‘砰砰砰!’

 外面敲门声响起,她关掉手机。

 温旭超声音在外面响起:“浔浔,起床没有。”

 “起来了。”

 她快速下床,洗漱,换了件薄款贴肤的米色针织衫,领口不宽不窄,刚好挡住里面淤青的痕迹,配了一条宽松的淡蓝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笔直。

 在镜子前,看了一下那个牙印。

 已经淡了很多,脸上的痕迹也消了很多,除了有点苍白,几乎看不出来。

 她打开好久没用的化妆包,花了个很淡的妆,用粉底把脖子地方遮盖一下。

 收拾完才拉开门出去。

 温旭超拖地刚拖到门口,擡眼,顿时吓了一跳,大惊失色:“你是谁?”

 温浔看了他一眼,往餐桌走:“舅舅。”

 温旭超一米八的大个子,围裙太小,几乎勒紧腰身绑在身上,拖着拖把,围着她转了圈,上下打量:“怎么是浔浔的声音?”

 温浔瞪了他一眼。

 “嘿嘿,舅舅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外甥女呢。”

 说着,又上下瞧了瞧,总觉得哪里变化很大,想了半天,灵光一现,大腿一拍:“我刚才还意外哪里瞧着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剪头发了?”

 温浔喝了口温水,润了下干涩喉咙:“昨天。”

 他连连点头:“剪了好,剪了好,剪了多好看啊。”

 她脸小,五官精致,玲珑秀鼻的,又白,能撑得起这种发型,看起来有种清清爽爽的纯欲感。

 两人聊着天,温艳也开门出来,视线在温浔身上停留一秒,没说什么,淡淡移开。

 今天是国庆节,同时也是中秋。

 家家户户的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饭,网吧也停业两天,许姨放假回去了。

 阖家团圆的日子,很久没进厨房的温艳,忽然提出下厨。

 温浔和温旭超在沙发上玩扑克牌。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

 [据天文学家观测,下一次月全食将会在明年一月二十号大寒出现,同时伴随月掩天王星的景观,我国大部分地区,都将看到本次月全食…]

 “叫地主。”

 温浔:“不要。”

 “你不要,我就要了啊,就差这几张牌了。”

 理好牌,他出了个顺子。

 温浔还在理牌,温艳走进来,把冰箱里买的猪蹄拿出来解冻,破天荒问起她的考试成绩:“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

 温浔也出了个顺子:“还好。”

 “听你班主任说,下学期清大会在霖城几所高中举办竞赛,有数学和物理,虽然你数学不行,但是物理可以试一下,有两个保送名额,这学期寒假有个夏令营,到时候我帮你报名。”

 温旭甩超出炸弹。

 温浔没要:“不去。”

 温艳当惯了一家之主,温浔和温旭超很少驳她的意,温浔更是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顿时艳丽的面容蒙上阴郁,当上发作:“你不去你要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

 以温浔的物理成绩来说,应该不是太难,得到保送名额,就可以不用参加高考。高考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没机会,何况清大是全国顶尖学府,她实在想不痛温浔拒绝的理由。

 温浔手上只剩了五张牌,出了个四,头也没回的说:“我不去清大。”

 温艳手上的钢棚猛地砸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馀音回荡,照显着她的怒火。

 “你不去清大,你要去哪儿?清大这么好的学校,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怎的?”

 温旭超见情况不对,放下牌。

 无视他快扭成麻花的眼角,温浔对温艳的怒声充耳不闻,嘴上提醒:“一个四你要不要啊?”

 温艳恼羞成怒:“你!”

 “咳咳,一个五。”

 温艳手指指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

 温浔:“一个二。”

 “不要。”

 “一对二。”

 温浔出完最后两张牌,赢了。

 “你为什么把三个二拆开打。”

 温浔手上把牌收拢,眼也不擡,淡声说:“给你点机会,试一试。”

 温旭超:“.…..”

 两人打完,温艳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铁青,菜推到一边,也不煮饭了。

 温旭超和温浔两人默不作声,这么多年几乎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一人拧菜,一人拿钢棚,同步走到厨房。

 身后又是温艳怒不可遏的声音,尖锐的桑音差点划破天花板。

 “你们——”t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简直是反了天了!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