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就有贼心没贼胆。
这会有人提出来,众人递了两个暧昧眼神过去,他大方的走过来。
温浔身上很疼很疼,仅剩的一点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脑海只闪过一个念头。
逃!
一定要逃出去!!
还没跑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头发。
“妈的,还有力气!”
“放开。”她挣扎着,眼泪从猩红的眼眶流出。
几个女生围上去,控制住她,张嘉怡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
“你们注意点,照片一定要清晰露出她的脸,到时候发给祁盛,看看你有多脏。”
温浔怕极了,瞳孔剧缩恐惧,边挣扎边躲,可还是被人掰着头。
黄毛一张嘴凑过来。
“诶!诶!!往左一点,亲脖子,把她脸露出来。”
“马上好了。”薛佳佳举起相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张。
黄毛捏着她下巴,让她的脸面向镜头,挡住他的脸,做他这一行的,美色当头,也还是有自我保护意识,这种照片流露出去,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进去蹲几年。
阴冷湿热的气息贴在劲勃上,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粘腻丶恶心。
“好了。”
温浔激烈反抗,后退一步,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发狠用力,黄毛惨叫一声,鲜血漫入口腔,她歪头呸了声。
“我操!他妈的属狗,还咬人。”
薛佳佳欣赏着几张照片。
一群人簇拥着外外走,这会雨越下越大,砸在地上,空旷的场地听的格外清楚。
等他们没有声音了。
沈念念才从墙角挪到温浔这边,拉着她的手:“温浔对不起。”
温浔没说话。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她们逼我的,我要是不照做,我会比你还惨。”
“所以就让我帮你承受吗。”声线被烈酒灼嘶哑,像经久不拉的琴弦,稍用力就会崩断。
沈念念愧疚道歉声戛然而止。
起初她们想找温浔,但是因为祁盛,她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就只能找沈念念让她把温浔骗出来,她害怕极了她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她扯了扯嘴角:“可是你有人保护,我没有啊。”
温浔麻木的目光移过去,落在她身上。
上下打量一遭,沈念念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
她的眼神太清透,澄澈如水,倒影着她狼狈虚伪的身影,一眼就看透人心。
沈念念害怕的垂下头。
*
外套被磋磨破了,温浔脱下来放进书包里,戴上鸭舌帽躬身跑进雨里。
雨越下越大,瀑布一样倾盆,汩汩水流冲刷着脏污的痕迹。
温浔单薄的身影穿梭在街道雨幕里,大雨打湿她的衣服,雨幕隔开的剪影,在地上缓缓延伸,像极了电影里的场景。
她跑遍了东门街的手机维修店。
店主摇摇头:“损坏得太彻底了。”
夜幕降临,城市笼罩在黑幕之下。
破旧的城中村,涂鸦白墙发霉,电网盘腾,沥青的苔藓,像极动画片里阴雨延绵的地狱。
距离井水巷小网吧不远的地方,温浔才拿出外套穿在身上,拉链拉到下巴,领口有个地方破了个洞,压低帽檐,藏住自己,低头推开玻璃门进去。
“浔浔?”
许姨刚从里面出来。
“嗯。”她头也不擡。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许姨看她有些不对劲,擡走过来,温浔却错开先她一步往后面小区走:“我去同学家了。”
“这次考试没考好,我先上楼去了。”
许姨诶一声,温浔没停,她继续说:“下午你好几个同学来找过你,几个男生,看着面熟,好像在我们这里上过几次网的…”
她话还没说完,温浔已经没影了。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
温浔在小区楼下,碰到四楼两个刚去买菜回来的老太太,互相搀扶着。
“楼里那小夥子你知道是谁不?”
“谁?”
“今天下午一直坐楼道的小夥子,看起来真俊哦,我看眼生的很,好像是才搬过来不久。”
老太太想了一会,也有些印象:“我还以为他是钥匙往带了,坐在楼梯上抽烟。这些个学生小小年纪怎么就成老烟抢了。”
温浔低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
一身黑衣吓了老太太一跳:“谁哟?吓我一跳。”
身后两人还在窃窃私语:“哎,这一身包得这么严实,干啥呢?”
温浔没理会后面的声音,低头冲到楼上。
外面已经黑了,风从楼道两边通风口灌进来,呼啸声穿梭,形成一道穿堂风。
她埋着头,朝家里走。
掏出钥匙,插进门缝里,声控灯忽然一亮,一道黑影从旁边消防栓压过来,角落里浓烈的烟草味,她吓了一跳,心跳加速。
“怎么不接电话?”熟悉的声线。
“手机没电了。”她低下头,声色平静如常,手上动作加快。
他问:“去哪儿了?”
“同学家——”
“去干了什么?”
“一起去看了电影。”
“——男的女的?”
“——”
空旷的楼道,狂风呼啸,声控灯忽明忽暗,窗外的树影婆娑。
短短两息时间,一问一答。他问得快,她回得快。几乎是他出口一瞬间就回答上了,最后一个问题,她抿紧了唇,没应声,
气氛凝固,两人声音都硬邦邦的,像一条拉直的线,他们握着两端,不断拉扯丶绷直,较劲似的等着那个崩断的临界点。
啪一声,门打开,她推开一个缝隙,忽地一只手横过来。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似乎是烟抽多了,声线带着干涩嘶哑。
温浔低头不语,两人陷入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两人都不肯妥协,心里像被烈酒浸泡,烧到了心尖,呼吸都有些滞缓。被撕开一道口,冷风不停往里灌。
温浔闭了下眼,妥协似的放缓声音:“衣服被雨浸湿了,我先进去换件衣服,等会下楼找你。”
她用力拿开他的手,祁盛反手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温浔毫无防备的踉跄一步,很快反应,条件反射用力甩开,袖口金属装置撞在消防栓上,发出啪嗒声。
指甲不小心划到他手背,祁盛低头,纤细白腻的十指,指尖断裂,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血肉,十指连心,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痛。
温浔触电般往回缩。
祁盛单手制住她双手,猝t不及防掀开她的帽子。
温浔控制不住颤抖惊呼。
“——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