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抓着她的胳膊, 架起来,连拖带拉扯进工厂里,扔在地上。
四肢疼到痉挛, 头发也被扯乱, 她擡头, 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到坐在椅子上的沈念念身上。
她身后站在两个人,看到温浔被拉进来, 扭动着想要起身, 又被人压住。
张嘉怡像是个高傲的胜利者,嘲讽的看向沈念念。
讥诮的温浔对温浔说:“怎么样, 被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
其实在薛佳佳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 温浔隐约猜到了。
她屏着呼吸,整张脸僵着,看不出情绪。
没能看到她的崩溃,张嘉怡不满的气焰上涨,艳丽的脸蛋愤恨不已。
“把这个着她喝下去。”她指着桌上几杯黄白兑半的酒。
温浔像快抹布似的被她们压着四肢按在桌上,散落的头发挡着脸, 指甲在地上扒拉出一道血痕。
薛佳佳薅住她的头发往后扯, 迫使她仰起头,张嘉怡那捏住她的嘴巴往里灌。
不知道是什么酒,气味浓烈, 温浔拼命挣扎, 咬紧牙关,灌不进去, 半杯酒洒落, 张嘉怡喊了声:“没手吗?给我用力啊!”
味道刺鼻灼喉,呛进肺里刺激得她咳嗽不止, 心肺都快咳出来,喉咙辣乎乎的,生理性的泪水混着酒浸湿衣服。
挣扎间领口破了一大块。
“呜呜呜…”
室息的恐惧笼罩,胸膛剧烈起伏,她不断拼命挣扎,一口口往下咽,仿若海水上溺,不断积压进胸腔里,将她淹没,一潮一浪没有缓息的空间。
‘啪’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疼,沈念念扔掉手里的瓶子,一把将她推开。
温浔双手撑在地上,指甲用力扒拉地面,她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丶咳嗽,像溺水的人终于得到喘息。
她终于开始害怕了,身体不住的颤抖。
薛佳佳站起身,擡起手指检查:“我操!指甲给我弄断了。”
接着一脚踢在她肚子上,脚尖正中剑突的地方,温浔蜷起身子,冷汗淋淋,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血肉翻搅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
这时掉在旁边的手机‘嘟嘟嘟’响起,温浔眼角昏花,从碎发细缝里看出去,手指本能的朝手机伸过去。
指尖一点点探过去丶
只差一点点丶
一点点距离…
“这是谁啊?”
黄毛捡起地上的手机。
上面的备注:qs
“嘉怡姐这人谁啊?”
黄毛不认识,转头问张嘉怡。
张嘉怡扫了眼,刚开始没在意,不过几秒,又盯过去丶嘴角得意的笑意凝固。
她点了根烟,用烟头烧她的头发,噼里啪啦的一股焦臭味。
等烧得差不多了,她才拿着手机蹲在温浔身边,递给她看,温柔的说:“是祁盛给你打电话是不是。”
陈述的语气。
温浔被人薅着头发仰头,头皮撕裂的痛感,让她心中升起一股颤栗,下唇咬出血水,一声不吭,眼睛也一错不落的盯着她。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定的震动。
薛佳佳有点怕祁盛,催促她:“直接挂了。”
张嘉怡朝着温浔脸上吐出一口烟,站起身,脚尖踩在她指尖上,用力碾压,将手机随手扔出去,冷声说:“砸了。”
温浔脑袋晕晕乎乎的,浑身都疼,很疼很疼,根本生不起半丝反抗的力气,目光仰躺盯着废天花板,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黄毛拿钱办事,学生之间这些龌龊事他见多了,只是过来镇场子,也不想沾上人命,实时提醒一句:“差不多得了,别闹出人命。”
沈念念亲眼看到温浔的惨状,整个人吓得哆嗦,蜷缩坐在角落,恨不得她们忘记她的存在。
“绿茶女.表子,我气还没撒够。”
张嘉怡心口一直堵着一口闷气,今天终于发了出来。
但是温浔不啃不响的态度,惹恼了她。
温浔身上有种她讨厌的气质,骨骼单薄削瘦,却坚硬挺拔,像刚刀一样,不管怎么折辱,也折不断,蕴一股狠劲儿,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她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她和她妈一样供人玩.弄的恶心玩意儿,不配挺直脊背站在她面前。
自从在她爸房间看见那些照片,每次看到西装革履,温润如玉的他,张嘉怡都会犯恶心。像吃了只苍蝇似的。t
如果温浔下贱一点,对她像狗一样乞怜,她或许会大发慈悲,让她好过一点。
但是她太硬了,就像一株开在臭水沟的栀子花。
她愤恨丶讨厌丶嫉恶丶
只能用凌辱来发泄这股怨气。
“温浔你太天真了。”她想看到温浔崩溃,想看她发疯,企图摧毁她的精神。
“你真以为祁盛看得上你?”
温浔充耳不闻,甚至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张嘉怡找了个凳子坐下,靠在椅背上,缓声说:“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么久了,想必他也没告诉你吧。你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事,你不过就是他落魄时用来消遣的小玩意儿。”
“你真可怜啊。”她长吁感叹一声。
“啧,你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这样的在学校里我还真不在意,你真正得罪的人可不是我,我不过是顺手罢了。”
温浔血肉浸湿的手指动了下。
“实话告诉你,我是配不上祁盛,但是你更配不上。”
张嘉怡脸上有些幸灾乐祸的得意,她对祁盛有崇仰有试探,但从没想过据为己有,因为她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不会太执着去奢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使自己得不到,她也看不得比她差的人得到。
她伏在温浔耳边,低语一声:“他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为了她才到这里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痛到极致是麻木,温浔感觉自己心脏像被一根银线绕住,用力一拉,嵌入肉里,勒出根根血痕。
她脸色苍白。
“要不拍张照?”有人提出一句。
“什么?”
薛佳佳小跑到温浔身边,撂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小脸,鼻梁挺翘,唇瓣殷红,肤如凝脂,眼尾地方有一粒浅色的痣,浅淡瞳仁氤氲雾气,脸色苍白如纸,被人拖拽着,有种近乎凌虐的破碎美。
她望向黄毛,两颗尖尖的虎牙张着,笑得不怀好意:“这么美的美人,不让你尝口鲜,岂不是浪费了。”
她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砸在温浔头上,脸色又惨白一分。
黄毛人长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鹰鈎鼻,鳄鱼嘴,一口陈年累积的黄牙,虽然有女朋友,但是还从来没碰过这么美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