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好东西往外面走。
“操！你他妈翅膀硬了是不是？”
老师前脚一走，薛佳佳后脚就跟了上来。挽着沈念念的胳膊，几个女生将她围在一起，脸上看不出邪恶的心思，嘴角裂开像是在笑一样，她却感觉像是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念念，你今天回家吗？”
“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顺路。”
“我爸的司机来接我，你可以和我一起。”
沈念念四肢像被拴住的提线木偶，小幅度的挣扎被她们镇压下。
被几个女生拉扯着出去，周围人似有感，却装作没看见。
假前会议考试之前就已经开过了，高烈走时，让打扫卫生的人收拾好，就可以放学了。
阴冷潮湿的天气，没有阻挡大家对放假的期待。
温浔收拾好东西，出校门，收到了沈念念的消息。
[沈念念：东门港5623路 。]
东门港5623路，是一片废弃的工厂。
温浔脱下外套，换了件不常穿的黑色外衣，兜帽罩在头上，头发散下来，头微低着，几乎挡住半张脸。
她在街边站了很久，路上疾驰的汽车，碾压着积水和落叶，被蹂.躏t成一团腐烂贴在地上。
苍白的指尖摸着手机壳，她拿出来，细雨落在屏幕上，氤氲了层水雾，点开祁盛微信，手机里发出嘟嘟嘟声响。
隔了很久，都没接听。
她把手机揣在兜里。
因为下雨，外面打车的同学比较多。
一群群聚在同一把伞下，明德后门临街的是职高，每次一放学，这片地方都聚在一群三教五流。
温浔出来就碰到校门口聚在一起抽烟的人。里面有穿着明德校服的女生，手缩在校服外套衣袖里，下面是两条光溜溜白腻大腿，下站在一起谈声说笑。
她压低帽檐，垂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几道若有似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这片区域温浔再熟悉不过，穿过横七竖八交错的巷子，5623路就在这附近荒废的工厂，老旧的大铁门背风雨吹着，发出嘎吱声音，在荒无人烟的巷道里，格外森冷。
流浪猫追着过街老鼠，在下水道发出吱吱声响。温浔深一脚丶浅一脚的踩积水里，泥泞溅在裤腿上，潮湿冰冷。
隔着厚重的墙，她隐约听到人声音。
她死死攥住衣角，贴在墙角，鼻息凝神的注意里面动静，不敢贸然出去。
“今天老子就教你怎么做人！ ”混乱的打砸声夹杂着粗鄙的乱骂，她听到沈念念尖叫的声音。
温浔双腿发软，贴着墙滑下去，蹲在地上，双手颤巍的拿出手机，指尖抖得不行，冰冷的雨水刺骨冰凉。
她双唇惨白，紧咬下唇，抖得不行：“喂..是110 …东门港562…”
话还没说完，旁边乍然响起一道惊呼声。
“——她果然来了！”
温浔吓得一抖，侧头一看。
是薛佳佳。
她指着温浔，眼底闪烁着恶兽逮到猎物的兴奋，像磕了药似的，癫狂的朝她跑来。
温浔募地起身，慌乱转身就跑。
才跑到几步，另一边巷子悠哉走出几人，撑着黑伞，白皙的指骨和色黑形成鲜明对比，一身黑衣冲锋衣身上，隔着薄薄雨雾，压低的伞檐，只能看见尖翘苍白的下巴，还有一张向上微笑的红唇。
勾着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温浔募地停下来，脚尖不住的后退两步，进退两难。
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即使害怕也依旧紧绷脊背，做出防备姿态，蕴着蓄势待发的狠劲。
“怎么不跑了？”
那人伞檐缓缓向上，温浔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张嘉怡。”
她开口出声。
张嘉怡站在雨幕里，头歪了下，无辜的眼神凝着她：“还记得我啊，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跟你们没有交集，你们就不怕我把上次的事捅出去。”
前后夹击，温浔站在中间，雨水渐渐下大，浸透衣服，贴在身上，雨飘进兜帽里，发丝浸湿贴在脸上，唇色苍白。
“怎么捅出去？告诉老师吗？”
她哈哈笑了两声，语态不屑：“你去啊，你以为我真的怕吗？我是未成年大不了关几天罢了，关几天有吃有住，还有人伺候，多划算，你呢？”
她停顿两秒，继续说：“让你受点苦，和我进去待几天挺划算的，有本事你去说，出来我照样找你，只要没把你打死，你一辈子就给我受着！”
张嘉怡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冷淡高傲的表情变得扭曲。
“把她带进去！”
在和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温浔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在打电话。察觉异样，张嘉怡身后的一个黄毛，箭步一提，抓出她的胳膊，手机啪一下落到地上，随后一脚踹在温浔膝窝，她往前扑在积水的泥泞里。
薛佳佳几个女生跑上来，按住她。
黄毛捡起地上的手机，通话刚好接听，被他摁灭。
他呸了声：“还敢打电话！”
几个女生一起把她按在地上，张嘉怡单手按在她的后脑，紧紧往下压，脸贴在地上，泥水漫过鬓角，又猛地揪住她的头发攥上来。
“看，你他妈再看！”
张嘉怡恶狠狠揪住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撞，泥水漫过整张脸，温浔不住的呛咳起来。
“放心吧，今天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张嘉怡拍了拍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