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昭昭。”
钟离尘离开前留下了药方，治不了病救不了人，只能止痛，好让阿毛不会太痛苦。
刑昭昭每天很认真的给阿毛熬药，阿毛很不喜欢这苦苦的药，但他习惯隐忍不会反抗，尽管不喜欢也会皱着眉将药汁喝的一滴不剩。
每次喝完药，刑昭昭都会给阿毛一块糕或是一个蜜饯，这是阿毛最开心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得来的零嘴，有时候会立即吃掉，有时候胃口不好就会把食物藏在褥子下。
刑昭昭瞧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送他一个自己缝的布袋，还在布袋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红莲，边比划带说的让他将吃不下的零嘴放在里面。
阿毛很喜欢，整日将布袋挂在脖子上，时刻都不离身。
除却这些小小的幸福时刻，大多数的时间阿毛都在睡觉。
渐渐的阿毛身上的异味愈发严重，胃口也越来越差，在他第一次吐血之后，他再也不能安稳的睡觉，他总是被痛醒，痛醒了也不哭不闹，只是将小小的身体翻来覆去，想找一个不痛的姿势。
“昭昭，放手吧。”钱团头劝她。
刑昭昭不听，她按着钟离尘之前的交待，加大了镇痛药物的用量，药愈发的苦涩难喝，阿毛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可即便如此，药效也越来越短暂，再到后来苦的让一惯隐忍的阿毛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看到刑昭昭辛苦熬的药被糟蹋，满地狼藉，阿毛害怕的趴在地上想去舔舐洒掉的药汁，刑昭昭抱住了他，心痛的像是要碎掉一般，“别舔了，洒就洒了，姐姐再给你 ……”她看着地上的药汁，“好了，好了，咱们以后再不喝了。”
阿毛呆呆的看着刑昭昭的眼泪，他怯怯的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不连贯的安慰，“不 ……哭 ……”
刑昭昭哭的却越发厉害。
“昭昭，放手吧。”鲍大人也劝他，并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玉锁，“这个是从张五良的包袱里搜出来的，他说这是阿毛的东西。”
玉锁只有拇指大小，成色也算不得多好，一面刻着长命百岁，一面刻着小石头三个字，想来是阿毛的父母对他最纯粹的祝愿。
刑昭昭将玉锁挂在熟睡的阿毛脖子上，阿毛醒来看到玉锁很开心，把玩了好久，然后小心的收到他那个宝贝的袋子里。
早晨，刑昭昭一睁眼，发现阿毛已经醒了，他蹲在床边安静的望着她，看到她醒来，他吃力的扭了扭小屁股表达他的喜悦。
“姐 ……姐 ……”
他唤她。
刑昭昭忙坐起来，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姐姐给你蒸蛋羹。”
阿毛笑着点头。
这一天阿毛的精神都很好，他吃了大半碗蛋羹，将自己藏在布袋里的零嘴倒在褥子上，看了半天又一一收了进去，他将自己的小玉锁擦了又擦，然后小心的挂到脖子上。
“花 ……花 ……”他指着窗外的杏花拍着手笑。
刑昭昭将他抱起，他小小的身体轻的不可思议，她将他抱到杏花树下，小声对他道：“春天来了，杏花开了，明年咱们阿毛就能爬树折杏花了，到时候姐姐给你做杏花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