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纷扰和刑昭昭的关系并不大,她与钱团头一直在讨论如何解救可怜的阿毛。
自从将阿毛与摊主夫妇强行分开后,他的情绪就很低落,时时处于一种类似于戒备的无措中。
他对每个靠近他的人呲牙并发出汪汪的吠叫,他喜欢蹲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似乎依靠着墙壁能让他感受到安心。
刑昭昭试着用食物诱导他开口,但他总是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不肯接受刑昭昭的好意。刑昭昭没有办法只能将食物放在地上,幸好隔一会儿再去看,只剩下空空的碗。
刑昭昭与钱团头商量了许久,都没商量出如何将阿毛与狗皮剥离的办法,为此她还回了一趟福田院,询问药局里的大夫。大夫们齐摇头,这般将狗皮与人黏连在一起的事,真的是闻所未闻。
如此过了十天,阿毛又晕倒了一次,借着他晕倒的机会,刑昭昭与钱团头才细细检查了阿毛的身体。
阿毛很臭,尿臊味混合着腐肉的味道,熏得人直流眼泪。
钱团头面色凝重,他将阿毛后颈处翘起的那处狗皮看了又看,最后语气淡淡道:“没得救了。”
刑昭昭不愿相信,“既然是人将狗皮给他黏上的,那么人自然也能帮他将狗皮剥离。”
钱团头吧嗒吧嗒抽着烟,声音毫无起伏,“那些人不会顾及这孩子的死活,你却不行。”
“可是,如果不帮他把狗皮剥离,那么他会 ……”死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却不忍说出口。
“无非是早晚的问题。”钱团头低咳两声:“那张狗皮已经与他的身体长在一起,你若强行将它们分开,不亚于重新让它受一次剥皮之痛,他如今虚弱至此,扛不过去的。”
刑昭昭红了眼睛,却还是不死心,她给钟离尘写了信,求她回鸣沙县一趟救救可怜的阿毛。
姐妹总是不会让姐妹失望,第三日午后钟离尘一脸倦色的站在刑昭昭面前。
这一次刑昭昭真的哭了,她哭着道歉,“对不起,我应该独挡一面不去依靠任何人,但是我太没用,总是要麻烦你。”
钟离尘的笑容温暖如春风,她拍着刑昭昭的肩膀,“独立并不是无需旁人帮助,你已经做的很好。”
阿毛已经十分虚弱,他一天大半的时间里都蜷在一张旧毯子里睡觉。
上次晕厥后,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刑昭昭的怀抱中。他本来十分害怕,但刑昭昭的怀抱太暖太温柔,勾起他心底模糊的记忆,似乎曾经他也拥有过这香香软软的怀抱,他太贪恋这份温暖赖着不想离开,他以为会挨一顿打骂,可是刑昭昭只是温柔的抱着他。
自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排斥刑昭昭的靠近,而是将她当成新的依恋,开始明目张胆的寻找刑昭昭的身影,一但看不见就会烦躁的用脑袋撞墙。
为此刑昭昭就时时将他带在身边,但他太虚弱根本无法承受太多的活动。
刑昭昭无法,只得在自己房间地上放了一床厚褥子,将他安顿在那里。为让他安心,她还将一张自己的旧毯子盖在阿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