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享眼中的从容,宋大夫深吸了一口气,思量了一会道:“我看你本就没把这当做生意来做?”
李享抿了口茶道:“您说的不错,要挣钱,干什么不比这个强?”
宋大夫听到李享这话就更加吃惊了,说道:“莫非是我坐井观天了?这太医能有这么好赚?你能置下这一处产业我就已经吃惊不已了,你还要让利于民?你知不知道,要是填不平这账,可是要吃官司的啊。”
李享笑道:“多谢你一番好言相劝,不过我自有分寸,至于银钱之事嘛,就恕我不能多讲了,当然,做太医是挣不到这许多的。”
宋大夫见李享把话说到这了,便也不再纠结,拍板道:“好,既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既有此心意,我老宋就陪你干这番事业。”
“嗯,如今还差另一位坐诊大夫的消息,等她那边也拍板了,咱们就可以开始了。”李享话音刚落,便见邢蚰烟走了进来。
“怎么了?”李享问道。
邢蚰烟道:“公子,外头有人求见。”
李享走到门前,只见韩彦站在那里。
“你今儿怎么得闲?”李享上前搭住韩彦肩膀道。
韩彦见李享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哎,哪里比得上你清闲呢?你自求多福吧。”
李享正要请韩彦进自己的药铺瞧一瞧,听得韩彦这话,怔了一下道:“这话什么意思?”
韩彦脱开李享的臂弯,自顾自地走进药铺,一边参观一边说道:“你还问呢?你撺掇着南芷辞去太医一职,来你这里坐诊,她家里都闹翻了天了,今儿一早我瞧老师的脸色就不好,南芷都让她家里人给禁足了,这会子老师让我叫你回去说话,你呀,想想怎么交代吧。”
“啊?”李享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南芷临走时可是信心满满跟自己保证了的。
“啊什么啊?”韩彦走到一个药屉旁抽开拿了点药材放进嘴里嚼着玩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
“我知道这事,但是……”李享顿了顿道,“但是南明前辈一向很开明不是么?”
韩彦点头道:“是啊,老师是很开明,不然你以为南芷为什么能到太医院来?不过这已经是底线了,你居然还指望她能到你这来帮你坐诊?你也太不把人姑娘当回事了。”
李享接口道:“不是,是她信心满满跟我说没问题的。”
“你还不知道她?”韩彦翻了个白眼道,“打小就叫人宠坏了的,老师平日里也惯着她,她不懂事,你也该懂事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平日里老师对你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你主意打到他老人家孙女身上了,你自求多福吧,我也帮不了你了。”
“唉!”李享一拍额头,朝着韩彦招了招手道,“行了,先回去吧,可不敢让老人家久等了啊。”
李享跟着韩彦回了太医院,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南明情绪不好的缘故,今日太医院中甚为安静,众人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少有交流。
南明见着李享回来,往议事厅里一指,随后便先一步进去坐好,等到李享进来,见南明一脸严肃,咽了一口口水,都不敢坐。
南明也没有让李享坐下的意思,喝了口茶便直接问话道:“你是要怎样?”
李享讪讪一笑道:“您老说的是哪件事?”
南明瞪了李享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呀你,你是老师举荐到这里的,又经我等众人保举,进了这太医院,年纪轻轻的,本该大展身手,奋发向前,你却贪欢躲懒,算下来一月里便有两旬见不着你人影,你把这太医院当什么?没事也还罢了,万一出了事,能是小事吗?这皇宫里的规矩,你呆了这么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享听着南明的训斥,低头垂手,老实受着,不敢出一言以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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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见李享如此,也不想过多斥责于他,因为是张新松举荐的人才,加之他又有许多常人不曾听闻和难以理解的知识,所以南明对于李享的摸鱼行为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想着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给他最大的自由,让他自行发挥,但是这一次李享还拉上了南芷一起,这就让南明无法视而不见了。
南芷身为女儿家,却热心于医道一途,这让南明很是高兴,所以南芷能学医这事全是南明一手主持的,对此南芷的父母还颇有微词,但一想到南芷是在太医院当值,接触的人皆是皇亲国戚,而且有南明照看着,众人也就相安无事,结果这次南芷回去直接说要辞去太医一职,去李享药铺里坐诊研究新药,这直接点炸了南芷父母,连带着南明也是震惊不已。
南芷从小被宠溺坏了,以为这次也能靠撒泼耍赖蒙混过关,结果却是半点不顶用,直接被关了小黑屋,门都出不得,南芷的父亲还嚷嚷着要来太医院好好教训一下李享,南明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这才唤了李享回来问个究竟。
“这些倒也还罢了。”南明呼了一口气道,“芷儿那里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还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李享听到这话忙站直了身子说道:“呐呐呐!你可别瞎诬赖人啊,天地良心,我可没对她动歪心思。”
南明又瞪了李享一眼道:“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李享被南明这一瞪震得全身发麻,咽了口口水支吾道:“我就找她谈了谈些生意上的事。”
南明起身道:“芷儿虽进了太医院,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在这宫里行医倒也罢了,你撺掇着她去外面抛头露面,成天与些生人打交道,这成何体统?”
李享嘟囔道:“治病救人嘛,又不寒碜……”
“你说什么?”南明指着李享道,“你也不是个愚蠢如猪的,莫非还不懂其中利害关系?你这样做,让芷儿往后如何见人?她也快到了将笄之年,怎可与你如此胡来。”
说完这话,南明又在心里说了句,你小子若还未成家,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