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罚她,恐娘娘不悦,这是为娘娘留了面子呢。
此刻的警告,便是皇上的态度。
话毕,裴玄清转身出了营帐。
……
午膳前,裴玄清忙完回到营帐,落坐御案前,抬手揉着眉心。
想着方才无痕禀报的各种消息,细细梳理。
富康公公进帐躬身禀道:“皇上,煜王爷来了,在帐外候着呢。”
裴玄清抬眸,神色清冷:“她醒了吗?”
富康公公摇头:“娘娘还睡着呢,不过奴才特意吩咐过了,娘娘一醒,云裳便会遣人来报的。”
裴玄清冷冷道:“宣。”
他刚处理完事,自朝议营帐归来前,便叫人召了裴玄煜到帝王营帐觐见。
裴玄煜身着一袭梅花纹的白袍常服,迈步上前,恭敬行了臣礼:“臣参见皇上。”
裴玄清端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骨节分明的右手手指正缓慢的转着左手上那枚龙纹扳指。
帝王深邃的瞳孔睨着底下跪着的人,半晌没说话,迫人的威严霎时袭来。
富康公公在请裴玄煜进帐时,便已将帐内所有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此刻只剩三人。
裴玄清缓缓起身,修长身形行至裴玄煜身前肃然而立,清冷威仪的天子之声自上方传来:“二哥请起。”
一站一跪,君臣之别,分外显眼又扎心。
裴玄煜唇角一勾,不甘又不屑,恭敬道:“谢皇上。”
起身的那刻,所有的情绪已恰到好处的掩藏在眸底。
他微笑:“不知皇上今日召臣有何吩咐?”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裴玄清神色淡淡:“二哥说笑了,朕不过闲来无事,想起二哥的棋艺曾受父皇指点,颇感兴趣。”
兄弟二人自幼时便一直处于敌对的立场,夺嫡之争更是朝对方招招下死手。
一方登基,另一方能平安留下性命已是顾及着史书记载,保全了双方颜面。
莫说平日宣见都很少,这种手谈棋局,兄友弟恭的场面,更是前所未有过。
裴玄煜怎会不知道他目的并不在此,但让他借口推脱,也是不可能的,二人此时正需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他拱手道:“能与皇上对弈,乃臣之幸也。”
富康公公早已命人摆好了棋盘,兄弟二人第一次为了切磋棋艺,对立而坐。
裴玄清手执黑子,薄唇轻启:“昨日下午,禁军出动,围场皆惊,倒是没见二哥。”
“二哥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裴玄煜眼眸微垂,将万千情绪掩下。
对于从不主动宣召的帝王,突然召他觐见这种事,他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来之前,凌风便已将今日的最新消息全数传给了他。
听说,裴玄清今日一早离开帝王营帐,去往围猎场的路上,竟莫名其妙被一个宫女冲撞了圣驾。
那宫女战战兢兢下跪请罪,却无意间掉落出了一封信件,且是男女互诉衷肠情意的信件。
男:梁彻。
女:江玉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