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了我姑姑,又害了我的孩儿。”
“你确定了?”杏子听出她话语中的笃定。
之前素夏只是心里存疑,每提起早产的孩子,都愧疚得恨不得死去。
她责怪自己只想把权,只想报复,却因为太操劳,伤了胎儿。
那段时间她心存死志,恨不得立刻去陪自己的孩子。
是杏子提醒了她,也是杏子叫她暂时蛰伏。
直到大嫂产下有问题的孩子。
那时素夏已被慢慢冷待。
初时她没在意,只要青云不回来,送来的饭菜越发粗糙。
她又不肯吃,所以开始时没发现。
后来听了杏子劝说,打打起精神,要吃饭时,那饭菜简直难以下咽。
比府里下等奴才吃得都不如。
她不愿向老夫人低头,找了内宅新来的管事妈妈,花家过来的大娘。
那婆子倒是笑眯眯听着,态度恭敬,点头答应着,一切供应却并没改变。
素夏在府里除了青云,没了所有依靠,只有秋霜时不时来看望她,送东西给她。
素夏有些怀疑,秋霜急了,“二夫人,我原先投奔你,的确是想出头,但我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再说……”
她脸一红,低头道,“薛钟还受着二爷的照顾,我哪里就那么下贱,见您不得势马上改弦更张?”
“您总有出头之日的。东西我得空会给您再送。”
她放下篮子就离开了。
篮子沉甸甸的,里头放着三四块咸肉、腌好的鸭蛋、上好的碧粳米,半只糟鹅,还有一些鹅掌。
这丫头还记着她夜宵最喜欢糟鹅配粥。
这些东西素夏不愿给院里奴才看到,自己收在房里,慢慢用。
这点善意,就像寒夜之中的火焰,给素夏带来无比的信心,连同杏子的嘱咐,点燃她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在这一刻,她放下清高和自尊,只把坚持到青云回来,等机会出府做为目标。
她厚着脸皮到各房蹭饭。
谁还能赶走她不成?
老夫人的折磨是暗地里进行,和素夏接触的奴才知道,旁人并不知晓素夏遭遇的一切。
所以,中毒前,她本有信心熬过去。
也是在到大嫂房中蹭饭时,她看到已满月抱出来的孩子,心里找到了答案。
杏子所说的时机,就在眼前。
“这孩子……”她只说了半句就不吱声了。
娘亲看自己孩子都觉得可爱,可这孩子的异端也太明显了。
大嫂娘家人来了好几拨,看到孩子的模样,知道瞒不过薛家人,哪会不开口和大嫂说??
前几日大嫂的亲兄长与嫂子来时带着京中大名鼎鼎的神医,很明显不是为大嫂看病的。
离开时一行人皆满面阴云,连礼数都不顾匆匆告辞。
都说妇人生下痴傻与畸形儿是阴德有亏,不祥之兆。
这种说法实在可笑,也不指明谁阴德有亏,反正不祥之兆肯定是孕妇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