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纨绔
市面上能看得到的东西,还用得着拿到四海鉴宝拍卖?
二龙稍感失望,口中却说道:
“墨痕斋在西京古玩界也享有盛名,多年下来,难道就没几件秘不示人的镇店之宝?如果愿意,完全可以拿到四海鉴宝来拍卖,放心,我们这里不问来历,并能做到绝对保密。”
孟希将头缩了回去,泄气地躺在座椅上,语气里透出无比的失望:
“虽然不常待在墨痕斋,但我们家都有什么东西还是知道的,看来又一条发财的路被堵死了。”
既然已经开了头,二龙索性扭转身体开始与孟希闲聊,诸如兴趣爱好、倭国见闻之类,孟希也都一一做答,只是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高昂兴致。
一片黑暗中,汽车停下来,二龙也终止闲聊道:
“两位公子,我们到了,现在人还没有全部到齐,暂时不要下车,请摘下眼罩,戴上身边的面具。”
孟希和楚天摘下眼罩,虽然隔着车窗,但外面明亮的灯光还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眯起双眼戴上面具,等适应了光线照射后,两人才赫然发现身处在一座高大宽敞、灯火通明的仓库之中。
仓库内已有十几辆车停在一旁,车头前方正对着半米高的四方高台,台上台下都铺着鲜红的地毯,二十套桌椅呈弧形摆放在台前。
一如半年前的那场四海鉴宝会。
但孟希和楚天都已察觉,这里并不是五有县的那座仓库。
仓库大门缓缓打开,又有一辆车驶入,几次开合后,会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请各位贵宾下车入座,四海鉴宝会马上开始!”
在二龙的引导下,孟希和楚天头戴面具来到桌椅前,看了看桌上的竞拍牌,发现竟还是上次的十八号。
下意识地向三号台望去,却没有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随着众人纷纷落座,哥俩都有些愕然,坐在十七号桌的,居然也是三个小矮人。
难道黑田又一次来参加四海鉴宝?
孟希心中有些不安,但在认真观察了一番后,便已基本确定,他们并不是黑田一行人。
这次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灯光秀,主持人头戴面具走上台,向台下众人拱手作揖:
“和大家也算得上老熟人了,客气话不再多说,现在经济形势不好,生意难做,你我都一样,冒险举办这次四海鉴宝,也是无奈之举,时间仓促,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台下无人应声,台上主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同时,鉴于大家都懂的原因,在寄送请柬时便已注明,本次鉴宝会需要严格保密,为了我们生意长隆,还请各位贵宾会后也能守口如瓶。话不多说,直接上第一件宝贝!”
或许是准备仓促的原因,前几件拍品平凡无奇,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起码在孟希和楚天看来,远没有上一次那样,一开场就让参与者群情激荡。
主办方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个场面,并没有显示出十分在意,仍是按部就班地继续拍卖着接一件古玩。
不曾想,本应平平淡淡的流程,居然会掀起一个小高潮,而发起者让躲在幕后留心观察的范守安都感到有些惊讶。
第四件是一个民窑青花大碗,起拍底价一万元,谁知连喊了三遍后,现场竟只有一人举牌,搞得主持人宣布结果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接到助手递上来的第五件拍品,主持人开口道:
“首先要感谢一下刚才举牌的那位朋友,正是您的慷慨和无私,让我避免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流拍。”
自嘲引来台下一阵哄笑,原本沉闷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主持人也趁热打铁,手指桌上的第五件古玩介绍道:
“这是一个明代万历年青花龙纹花瓣式蟋蟀罐,此罐典雅端庄,少见的花瓣式造型又显出几分秀气别致,器身上五组海水山石五爪龙纹,昭示此罐应为官窑所制皇家所用,比起刚才的民窑大碗,这件蟋蟀罐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还请各位贵宾移步上前一观。”
提笼架鸟斗蛐蛐,作为清末八旗子弟的众多爱好之一,为世人所熟知,但其实斗蛐蛐始于唐、盛于宋,清末则成为八旗纨绔子弟的一大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