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禁地

“什么门路?”陶春生警觉地问。

 “不是狼。”陶春生的脸色凝重,声音更是压得极低,“狼的脚步没这么轻,而且狼群不会忽然停下声音。那东西——不对劲。”

 陈二闻言,心跳得更快了。他虽然年轻,跟着陶春生赶山多年,但这回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阵发虚:“那……那是什么?咱们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陶春生没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双眉紧蹙,仿佛在思索什么。他心中虽然隐隐觉得情况不妙,但此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他快速判断了一下地形,发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山间的小路越走越窄。

 “不管是什么,先下山再说。”陶春生低声说道,眼神里透出一丝冷静的决断,“这里靠近禁地,咱们不能多停留。”

 “禁地?”陈二心里一惊,脚下的步伐却忍不住慢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嗓音问道,“陶哥,你说的是咱们老辈人常说的那片地方?那里不是传说中有什么……”

 “别说了!”陶春生猛然回头,目光如刀,“你还嫌不够乱?赶紧走!”

 陈二顿时闭上了嘴,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敢再多问,只得加快了脚步跟上。两人继续向山下行进,气氛越发紧张。忽然,陈二的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咔嚓。”

 这一声不大,但在寂静的山林里却仿佛雷鸣一般。陶春生立即停下脚步,扭头狠狠瞪了陈二一眼。陈二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猎枪险些掉在地上。

 “对不起,陶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陈二语无伦次地道歉,心里一阵懊恼。

 “别说话!”陶春生低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声音极轻,“有东西……”

 陈二立刻屏住呼吸,耳朵里只有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他顺着陶春生的目光望去,前方的树影仿佛在轻微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那片阴暗的树丛中。

 忽然,一道轻微的沙沙声从他们的左侧传来,声音极其轻微,仿佛是草叶摩擦的声音。陶春生的手指再次摸向了腰间的猎刀,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紧绷得像一根拉满了弦的弓。

 “陈二,慢慢后退。”陶春生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警惕,“别发出声音,盯紧那边。”

 陈二不敢怠慢,慢慢后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黑影,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一边后退,一边下意识地掂了掂手中的猎枪,手心已经被冷汗打湿。

 就在这时,忽然——

 “嗖!”一道黑影从他们的左侧猛然窜出,速度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陈二吓得条件反射般扣动了猎枪的扳机。

 “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开,震得四周的鸟兽齐飞。枪声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周围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打到没?”陈二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瞎打什么!”陶春生咬着牙低声斥责,“那玩意儿速度太快,你能打到它?”

 陈二被骂得一脸惭愧,正要辩解几句,突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而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从地下传来的一般,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顿时寒毛倒竖,齐齐僵在原地。

 “是……人吗?”陈二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如纸。

 “不是人。”陶春生的声音低沉冷厉,眼神一片肃杀,“快走!”

 说完,他一把抓住陈二的手臂,几乎是拽着他往山下狂奔。两人拼命跑下山,脚下的树枝枯叶被踩得劈啪作响,心中的恐惧犹如乌云压顶。

 跑了一阵,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熟悉的山路。陶春生稍稍松了口气,脚步稍微慢了下来,回头对陈二说道:“再坚持一下,快出山了。”

 陈二已经气喘如牛,胸口剧烈起伏:“陶……陶哥,那到底是什么……咱们这是碰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

 陶春生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围的气温也在骤降。他的脸色凝重至极,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警惕:“禁地里什么都有可能,咱们现在不管遇上什么,都不要回头看,别去想,越快下山越安全。”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有人跟着我们……”陈二低声说道,声音颤抖。

 “别回头!”陶春生猛地喝住了陈二,脸色铁青,“跑,别管后面!”

 “我说过了,雪豹不咬人。”陶春生耸了耸肩,“它只是有点‘私人习惯’,但我能控制住它。”

 话音刚落,陶春生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雪豹的后背。雪豹似乎对陶春生的话语有些理解,它果然停下了动作,耳朵微微立起,回头看了一眼陶春生。

 “好了,雪豹,放手。”陶春生轻声道。

 雪豹呜呜低吼了几声,像是对陶春生的命令表示不满,但还是慢慢松开了嘴巴,轻轻跳到一旁,蹲在地上,看着大老飞的裤子。

 “你……”大老飞简直想咬牙切齿,“陶春生,敢不敢再慢点啊?你刚才那个动作差点让我被它给扒了。”

 “你也不嫌丢人,裤子都快没了还敢说别人。”小刘头冷嘲热讽地笑道,“不过说实话,陶哥真是挺牛的,连雪豹都能收拾。”

 “你们俩真是没救了。”陶春生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雪豹的头,“好了,别吵了,今天你们俩算是走了个‘脱裤’的运。”

 大老飞这时才稍微放松下来,整理了一下裤子上的破布,转头看了看小刘头:“小刘头,幸好这雪豹没咬到我们,要不然你说,我这辈子算不算丢人了?”

 小刘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你丫也算是这条街的‘裤王’了。以后谁敢跟你争裤子,就当是和雪豹打架。”

 “滚!”大老飞抬起脚,朝小刘头踢去,“你丫想让我丢人就直说,别再打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着,陶春生摇头失笑:“行了,行了,你们俩赶紧穿好衣服,别再给雪豹当‘食物’了。”

 雪豹仿佛听懂了他们的话,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院子的一角,开始舔爪子。

 “这雪豹也真是,神经病一样。”大老飞摇摇头,穿好裤子,终于松了口气,“以后咱们得小心点,别再让它对我们裤子感兴趣了。”

 “你看出来了吧?”张老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这只黄皮子,不像是普通的猎物。”

 陶春生回过头,眼神复杂:“嗯,有点不太对。它的眼神不像以往那些黄皮子,透着一股子不甘心,好像有些东西藏在里面。”他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说它带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张老汉冷笑了一声,摸了摸胡子,慢慢说道:“目的倒是没有,只是它知道你是山里的‘王’,不管是野兽还是人,它都明白,有些地方不该逾越。”

 陶春生沉默着,心中却已有了几分警觉。他自年轻时便在这片山林中摸爬滚打,数不清的夜晚与野兽为伍,早已习惯了这种山野中的安静与险恶。但今晚的黄皮子,却给他一种不寻常的压迫感。它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某种智慧,仿佛与人类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春生,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东西。”张老汉忽然神色严肃,低声道,“这些山中生物,不是我们人类能完全了解的。有些时候,它们甚至比我们更聪明。”

 陶春生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你是说它不是普通的黄皮子?”

 “对,可能是。”张老汉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些山中精怪,会借用黄皮子的外形,穿梭在人与野兽之间,寻找机会。”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有些人说,这些精怪并不全是恶意的,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陶春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盯着笼子里的黄皮子。它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察觉到了他注视的目光,微微抬起头,那双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透着一股冷冽的光。

 “如果它真是个精怪,那我们该怎么办?”陶春生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

 张老汉摸了摸胡须,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有办法么,老陶。你若真觉得不对劲,咱们可以去请那位大师来看看。”

 陶春生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张老汉所说的“那位大师”,便是山中隐居的一位老道士。传闻中,老道士能沟通鬼神,了解万物的异象。陶春生本不信这些,但他在山中生活多年,确实遇到过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那位老道士似乎能感知到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因此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老汉便会提起他。

 “行,”陶春生最终做出了决定,“去请他来吧。今晚,我总感觉不安。”

 两人商议了一会,便决定在明天一早动身。张老汉离开时,陶春生依旧站在院子里,眼睛紧盯着那只黄皮子,直到它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才慢慢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