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倾国之战!
沉默地走在被烈火烧得焦黑的房屋间,霍恩不小心踩碎了碳化的枯骨。
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地面,地上还传来隐隐的余热,几片暗红的火星子从仅剩木框架的房屋上落下。
春风中,那几名护教军成员的尸体挂在烧得枯黑的树上,随风摇摆。
这五个人被扒光了衣服,额头上被小刀划出了一个“屮”字,两眼被挖去,只剩血淋淋的空洞。
在胸口和肚皮上,用刀写着血色的法兰字母“感恩吧农夫”以及“背叛者的下场”。
三只乌鸦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用灰色的鸟喙在他们的脸上撕下一缕缕血肉。
他忽然笑了起来。
人生的际遇啊,还真是个人奋斗与历史进程的共同推进。
拽着马鞍爬上马匹,他能感觉周围的人脸上表情都是闷闷的。
此刻,教皇国、救世军的高层全部在场,林林总总有小二十人,但此刻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应答。
他嘴角下撇,上牙将下嘴唇咬得发紫,浑身都在颤抖着。
可我不问武器准备好了吗?不问磷石和酒准备好了吗?
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好了吗?”
霍恩知道,自己的脸看起来也是闷闷的,可他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这是他们早已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血汗长路还是秋暮岛,一切都是霍恩在做决定。
他们中的许多人,许多“聪明人”在一开始就看出了霍恩那套把戏,只是他们需要靠着霍恩凝聚人心和承担责任罢了。
“救世军,胜利!”
轻轻抚摸着胡桃木的桌子,霍恩灼灼的目光逼视着所有人。
按照贞德堡的形势,目前城内共有三股势力,分别是法兰人的王宪骑士、教会和敕令连。
他们的这一个小小的教皇国,每一战都是灭国之战,必须得倾举国之力,如同糊里糊涂地前行。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碧绿的草叶上。
换成霍恩的家乡话来说,就是“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
从26日开始,这些卑鄙的超凡骑士们便开始对着他们治下的领民发起扫荡和屠杀。
这件来自他父亲的罩衫被烟熏得漆黑,在罩衫的上方晕染着一大片的血迹。
当时的教皇国,包括霍恩自己,都是虫豸,是懦夫、心怀鬼胎的无赖和胆怯的农夫组成的“国家”。
他们经历了多少次危机,都是靠着眼前的这位圣孙子一一度过。
“对。”马德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单词。
看看这些主教,马德兰是逃犯面包师,阿尔芒是延毕的修士,格兰普文是小丑,奇尔维斯是私酒贩子。
霍恩准备了好几次,都没能伏击到他们,只是杀伤了几个游骑兵。
阿尔芒则要饿死在红磨坊村,格兰普文和奇尔维斯仍然是流民大军的一员,反倒是汤利会过得不错。
至于这些军团长们,或许过得不如现在,却也不会如现在这么危险。
霍恩低下头,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一言不发,直到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传来。
失去了墨莉雅提的庇护,又成了短毛魔鬼的帮凶,这些仿佛骑士的恶魔又一次露出了原来的面孔。
在这样的一次次承担责任,一次次作出抉择,一次次摆脱危机后,霍恩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的“圣孙子”“神之眼”。
他的左手手臂从手肘处齐根而断,刚刚包好了纱布,如今仍然在渗着血。
“诶,你要干什么?”
他们相当小心,准备了大量的游骑兵,且只走大路。
“从一开始到如今,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好过?”霍恩站起身,微笑面对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之前常常打灭国之战,哪一战是准备好打的?不都是赶鸭子上架吗?
不如反过来说,假如觉得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那才是失败的前兆,因为永远没有完美。
他们之前曾尝试与我们进行沟通,留下了只要不对过往的法兰商人下手,他们就不会进攻我们,甚至愿意贩卖武器和粮草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