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站起身走到床边,拿出包裹里早已准备好的弓弩递给黄硕。
她必须给她爹找点事儿干,才不会胡思乱想。
“爹,您看看,我的弓弩失了准头需要重新调试,您不回河沿村铁匠铺,哪儿来的工具?
再说了,我又不是让您回去就再也不回来,河沿村毕竟有我们的家,您可以回去住段时间再回来陪我师父。”
黄硕接过弓弩仔细查看。
“你说得也对,这弓弩有点生锈,需要好好擦拭处理一下,的确也需要调试准头。
爹听你的,过两天先去丰城跟你郭伯伯说一声,再回河沿村。”
赵萱抱住黄硕的胳膊,巧笑盼兮。
“还是爹对我最好!”
黄硕有些酸溜溜,哼了一声,反问赵萱。
“不是你家小五对你最好?”
赵萱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着。
“都好都好,不一样的好!”
黄硕想到越国多产精铁,冶炼技术也技高一筹,忙跟赵萱提议。
“对了,萱儿,你这次去越国,不妨忙里偷闲在越国定制些你专用的弩箭,以备不时之需。”
赵萱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时间,只好先跟黄硕打马虎眼。
“好,我记下了。”
栎阳城皇宫御书房中。
夏帝顾离正坐在书案前批改奏折,韩固走进来向顾离禀报。
“陛下,秦将军在门外求见。”
顾离放下笔,急忙站起身。
“快让他进来。”
韩公公出去不久,秦韶大踏步走进御书房,低头给顾离行了个礼,顾离急忙扶住秦韶的胳膊。
“你总算回来了。”
秦韶反手抓住顾离的胳膊,眼眶通红,他知道陛下不会骗他,但他还是想当面跟陛下求证。
“陛下信中所写,小曼已经不在人世,可是真的?”
顾离没有回答,只是一脸伤感,默默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胳膊被秦韶抓得生疼,他忍着没有动。
秦韶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空洞,他闭上眼,两行泪水滚滚落下。
“我没想到……我实在没想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秦韶茫然间感到自己失态,他松开手转过身,捂住自己的脸,却无法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当初看到陛下的信,还在自欺欺人,陛下或许得到的消息有误,现在陛下在他眼前默认此事,他才知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最爱的那个女子,已然香消玉殒!
他在梦中经常会梦见的那张芙蓉面,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只存留在他的记忆中。
从此往后,在这世上他只能一个人禹禹独行……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顾离看着秦韶微微颤抖的肩膀,听着秦韶低低的呜咽声。
他明知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秦韶内心的痛苦少一分,还是拍拍秦韶的肩,说出两个字。
“节哀。”
说完这两个字,他让秦韶节哀,自己却悲从心中来,也忍不住落泪。
韩固轻轻关上御书房的门。
夏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夏国最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同时为赵小曼那一缕冤魂泪流不止。
韩固守在门口,多年来陪伴陛下,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也忍不住低声咒骂。
“田商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