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萱回到贤王府,沐浴吃饭睡觉觉。
顾章华靠着床头陪着赵萱。
“秦将军昨天派人来府上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想邀你过府一叙。”
赵萱抱着暖和的被子,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中有一丝愧疚,对秦出云的愧疚,她在丰城当糕点师收的小徒弟。
来栎阳这么久,一次都没去看望过秦出云。
她品出塑料师徒情的味道。
怪不好意思!
赵萱嘟囔了句。
“明天一早去。”
顾章华想起这些年跟秦韶也很少往来,气他间接逼死赵爷爷,后来萱姐姐又怀疑他跟使团遇袭有关。
“萱姐姐,我们对秦将军的怀疑可以解除了。”
顾章华说完,半晌没听到赵萱的回应,他转身去看,赵萱已经呼呼大睡。
顾章华不禁哑然失笑,他悄悄替赵萱掖好被子。
沾枕头就能睡着,好习惯。
不像他心里有点事,经常会思来想去彻夜难眠。
顾章华悄悄起身下床,穿好外衣,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出去。
正巧侍书来向他禀报。
“秦将军又派人来问,王妃是否回府?”
“我正好要去书房写封拜帖,你一会交给秦将军的人。”
顾章华来到书房,很快写好拜帖交给侍书。
顾章华靠在美人榻上,思绪翻涌。
萱姐姐曾告诉他当年刺杀使团的杀手是两拨人,难道都是田商派去的?
自从那天跟父皇见面后,这几日父皇跟他讲了很多当年的事。
他待秦叔叔还有赵姨,就像自己的亲弟弟妹妹一样,而秦叔叔对赵姨更是一往情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赵姨的事。
秦叔叔和赵姨两人天人永隔,实在是惨,没有他和萱姐姐这样好命,分开十年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秦叔叔后来为什么会娶赵姨的贴身婢女为妻?
爱屋及乌?
只有这个可能。
栎阳城整个被黑暗笼罩。
大将军府门口的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摇摆。
卧房中,吴玉兰正坐在桌边给一件白色的男子里衣绣暗纹。
玉兰花的暗纹,寄托她的相思之情。
被寄托的秦韶却从未穿过她亲手做的任何一件衣服,连她做的袜子也不穿。
她送一次,被退回来一次,但她还是执着于此。
吴玉兰的脸色先是哀怨一瞬,接着如狂似魔,她拿起篮筐里的剪刀,歇斯底里把里衣剪碎。
看样子轻车熟路,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
接着她看向地上的碎布头,虚脱般趴在桌子上,捂住自己的脸,轻声啜泣。
很快她不哭了,拿起帕子轻轻蘸了蘸脸上的泪水,面色平静如常。
她随手拿起篮筐里一个白色的帕子,穿好绣线,手指灵动如飞,在帕子一角绣了个“韶”字。
然后她似乎心情很好,嘴里哼着小曲,开始围着“韶”字绣粉色的兰花。
这就是十年来将军府主母的日常生活。
非常隐秘,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叩!叩!叩!”
从敲门声都能听出来人的兴奋。
吴玉兰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栓。
“谁啊?”
“小娘,父亲突然回府,让您和我去书房见他,他有话跟我们说!”
吴玉兰“哗”地一下打开房门,刀割般的寒风都不敢跟她满心满眼的热情对战。
嗖!嗖!嗖!
撤回到高空中,小心观望。
这个女人好可怕,外表看上去冷清,五脏六腑充斥着比火山岩浆还要滚烫的烈焰。
简称:欲望。
情欲的欲!
吴玉兰抬腿奔向书房,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襟和鬓角。
“小娘,等等我!”
秦出云在身后追赶,她真想不通小娘粉面含春给谁看?父亲从不曾踏入小娘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