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拖着沉重且落寞的步伐，一路向北。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他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能让椿再因鲲身处险境。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最北边的渡口。
渡口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显得神秘而阴森。
湫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
“啊——！”
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宁静。
没过多久，只见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撑着船缓缓驶来。
随着船只逐渐靠近，看清来人正是三手。
三手依旧是那副模样，神色木然，眼神空洞，手中稳稳地握着船桨。
看见湫，祂摘下头上的斗笠，向湫鞠了一躬。
湫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踏上了船，爬到了三手的头上。
此刻，他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船在三手的操控下，缓缓驶向迷雾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如升楼那阴森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如升楼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四周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让人不寒而栗。
湫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如升楼。
楼内昏暗无比，只有几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在摇曳，墙壁上的光影随着灯光晃动，仿佛无数诡异的幽灵在舞动。
湫怀揣着满心的焦虑与期待，悄然来到如升楼的窗外。
透过那斑驳的窗户，他瞧见屋内的奇异景象：
四个灵婆正围坐在一张古旧的麻将桌旁，优哉游哉地打着麻将。
坐在正位的灵婆悠然地抽着烟，袅袅烟雾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忽然，他似有所感，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
湫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缓缓走了进去，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然而，四位灵婆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
正位的灵婆娴熟地丢出两个麻将子，高声喊道：“碰！”
湫又向前迈了一步，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正位灵婆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湫深吸一口气，问道：“您为什么要把人类的灵魂交给椿？”
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瞬间起了变化。
坐在下席的灵婆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般瞪向湫，“嗯？”的一声，充满了威慑。
偏席的灵婆则尖声叫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下席的灵婆紧接着补充道：“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另一个灵婆也附和着：“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以交换。”
湫微微皱眉，追问道：“是一半的寿命吗？”
正位灵婆抽着烟，闻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你知道的不比我少嘛！”
湫面无表情地说道：“请问，我可不可以用自己的寿命，换回椿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