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路过西塞大塘时,碰见了李坚学生柳苏等人。
柳苏割完藤蔓,扶着岸边石头休息,我提醒她石头不能扶,她缩回手时,石头竟颤抖了数下。
李叔,那个大塘的沟坡上,长满了常春藤。
村民想编藤制容器,跑到大塘割藤蔓。
割完,抱着一大团藤蔓爬上岸,累得不行,特想扶着或靠着某个物件休息一下。
岸边,除了杨树,就是石头了。
杨树,根系发达,能扎入地下2.4米深,扶它、靠它,完全没问题。
石头,并未深埋土里,存在安全隐患,没碰它之前,它...是很稳当,还是一碰就滚,谁也说不清楚。
石头太大,人力难以挪走,柳苏提了个建议,在岸边立几个木牌,木牌写上警示语,并画上警示图案。”
“巧了,和我想到一块了。”
李广田喝了几口茶水。
“上午,例会结束后,我跟书记说了豆子爸因醉酒+石头不稳当而受伤的事,寻问能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的法子,
甜水村村长王德子称...搬不走,还推不动嘛,把石头全推进水塘内,不就行了。
我不赞同这个法子,大量石头滚进水塘,势必会影响水质。
水里的鱼,能不能活,暂且不提,用塘里的水浇地,土壤板结、庄稼烧死,那可咋整。
我们讨论好一会,也没弄出个结果来。立木牌的法子,李家庄村长提了,
但顾虑到有些村民不认字,就没想着用它。
大青,照你说的,木牌上画一些警示图画,倒是解决了‘村民不识字’顾虑。”
沈青思索一番,“除了立警示牌外,还可以...挖一挖石头周围的土,令其往下陷几厘米,再从别处挖来黄泥,围着石头埋土,使它变得稳固一些。种上一圈带刺的植物,如荆棘,让村民不敢靠近它。”
李广田眼睛一亮,“立牌、加固、种荆棘,三管齐下,妙啊。大青,关于警示图案,你有什么想法?”
沈青:“画三张。
第一张,一个村民扶着石头大喘气。
第二张,石头向下歪斜,村民身子前倾,脚后跟离地。
第三张,石头和村民滚入水塘,且每张画要画一个大‘x’,来提醒看到画的村民,不要这样做。
三个图案,先画在纸上,再拓印到木牌上,接着,把铁丝头烧红,用点烫的方式,将图案线条烫陈成黑色。
如此,任凭风吹雨打,其都不会像颜料图画般...掉色。”
“木牌,可以找豆子爷去做,图案,咱村有谁会画画?”
李广田意有所指看向沈青。
沈青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李叔,别看我,我不擅长画画的,小花最近在学画画,不过,她还没学会怎样画人物呢。”
李广田:“小花在跟谁学画画?”
沈青:“文月荷,许家寨小学的语文老师,李叔,你想...找她帮忙画?”
“嗯!”
李广田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打算。明天,开完例会后,我拐一趟学校,跟文老师谈谈‘画警示画’的事。”
事情谈妥,二人又聊了几句后,沈青便推车离开了。
……
沈青一进自家院子,就瞧见沈小花坐在屋檐下,其脚旁还放了两个大腿粗、60厘米高、鼓囊囊的麻袋。
他察觉小花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弯腰缩肩,低头皱眉,浑身散发委屈、伤心气场。
大黄摇着尾巴,舔小花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沈青停车走上前,“小花,出什么事了?”
“哥~”
沈小花站起身,指着左胳膊上的油点子,委屈道:
“下午,我同桌王小胖吃袋装辣条,油...油溅到我胳膊上了。
新衣服,才穿了一天的新衣服,就被他弄脏了,我听人说...辣椒油洗不掉。”
沈青抓起棉衣看了看,上面有三个橘红色的油印子,一个黄豆大,两个高粱籽大,凑近闻,有一丝丝香辣味。
“没事,洗一洗,拿火烤一下,不耽搁明天穿的。”
沈小花瘪着嘴,“哥,能洗干净吗?”
簌---
沈青摸了摸面料,“光面,很滑溜,放心,能洗干净的。去,回屋把它换下来。”
“好嘞。”
沈小花转身,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拐进了西厢房。
家里,一共有三把钥匙,兄妹俩各拿一把,第三把,压在了箱柜最下方。
很快,沈小花冲到檐下,她换了一身碎花棉袄,手里抓着那件羽绒棉衣。
“哥,只洗袖子,对吗?”
“只洗油印子。”
沈清接过棉衣,找来食盐、牙膏、肥皂、小刀、牙刷、开水、干毛巾。他把袖子平铺在板凳上,往油印子处,撒点盐粒,涂抹一层牙膏,再持小刀刮一点肥皂屑,并用开水化开。
肥皂液,越浓稠越好,将其倒在牙膏上头,静置十分钟,牙刷抵住面料,转圈轻轻摩擦。
瞬间,牙膏+肥皂液的混合物,变成了浅橘黄色的沫子。
摩擦了两三分钟后,沈青用毛巾擦掉沫子。
此刻,沈小花蹲在板凳旁,杏仁眼紧盯棉衣袖子,油印子没了,只留下拳头大的水印。
“哇,洗得真干净。”
“还差一步。”
沈青打一盆水,袖口向上一折,左手抓起袖子,令水印处于水盆的正上方,右手舀水,不停冲洗水印子。
须臾,沈青不再舀水,反而拿起干毛巾,吸走棉衣上60%的水分。
“嗯,洗了好几遍,烤干后,就不会留下一圈白印子了。”
“哥,你做饭,我抱着棉衣,坐在灶膛口慢慢烤,怎么样?”
“没问题。”
沈小花将屋檐下的两个布袋,拎进了堂屋。
“哥,妗子今天上午炸了麻叶和猫耳朵,可酥脆了。
下午上学前,妗子塞给我两袋,让我拿回家慢慢吃。”
沈青解开两个布袋。
一袋,装满菱形的、沾有芝麻的金黄麻叶。
一袋,装满圆形的、棕黄间的猫耳朵。
袋子内,还套了一个薄膜袋,将它俩一同绑紧,便能防止炸物返潮。
“哥,尝尝看?”
“好。”
沈青抓些炸物尝了尝。
麻叶,表面摸着有沙沙的质感,很脆,一咬就掉渣,咸香味美,嚼到芝麻时,香味儿更是达到了顶峰,连吃五六片,都不感觉到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