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红心荷...怎么个稀有法?”
沈青喃喃自语,思索一番后,道:
“一呢,春兰本身就很稀有。
春兰,品种繁多,宋梅、龙字、贺神梅、桂圆梅等,红心荷,就是其中的一种。
二呢,它是由红心荷异变得来的。
张老板,想想看,在连成一大片的黄豆田中,长着一株种子为黄豆、却结出黑豆的豆秧,那么...这株豆秧不稀有吗?
三呢,某些花的变种,是往’丑’的方向去变。
喏,最南边那一列,摆的是普通红心荷,你可以对比一下,看看摊上的异种红心荷,是朝哪个方向变的。”
一时间,张一民的目光,不停地在左、右间流转。
两种花,个头、花朵形状和大小,皆差不多。
区别在于花瓣颜色,一个粉白,布着一些竖纹,一个整体正红,尾部呈粉白色。
这么一看,它是往‘美’的方向变了。
“小伙,异种的春兰,我能拿起来看看不?”
“能啊,随便看。”
张一民拿起一盆花。
他先观察茎底,粗装硬实。
再细瞅叶子,油绿,向下弯出一道弧线,绒毛细密平整。
末了,紧盯花朵,花瓣弧线优美,红润有亮泽,布着一些鲜红竖纹。
张一民看得又慢又仔细,恨不得将手中的花,里里外外都研究个遍。
沈青和牛大强,觉得干等着太无聊,索性坐在一旁闲聊磕瓜子。
啪---
牛大强咬裂一粒瓜子壳,“喂,一民,差不多得了。”
张一民:“嘘,别说话,甭打扰我挑花。”
“行~”
牛大强不再说话,继续磕瓜子。
张一民垂眸转动花盆,不知是在数叶子,还是想全方位观察花朵。
过了一会儿,咚,他放下花盆,又拿起一盆异种花,重复之前的‘挑花’步骤。
哦,不对,多了一项步骤。
他从包里掏出一把放大镜,右眼透过镜片,仔细瞅兰花茎底。
沈青挑了挑眉,办事又慢又细,还不允许别人插嘴,怪不得...牛大强会跟他分开走呢。
否则,牛大强就得化身成石柱,一直在摊边杵着,可惜,牛大强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
良久!
当瓜子全变成瓜子壳,锅巴也被消掉半斤时,张一民收起了放大镜,“品相还行,一盆88块,对吧?”
沈青吃掉手中最后一小块碎锅巴,走到张一民旁边。
“相中了哪一盆?我帮你包起来。”
“四盆全包,一盆88块,四盆352块,对吧?”
“对!”
沈青正想抹个零,对方却率先从钱包里,抽出352块递了过来。
“小伙,点一点吧。”
牛大强走上前,撞了撞沈青的胳膊,“我怎么说的来着,我这位朋友...给钱巨爽快。”
嗯,确实爽快。
沈青接过钱,查验无误后,取4个中号、无底篮筐样的容器,装上四盆异种春兰。
“要换盆的话,不要动土,砸碎原装花盆,连土带花,直接塞进新花盆就行。
养在屋内,夏天,3-4天浇一次水,冬天,8-12天浇一次水。
早上10点和下午3点,挪到窗台边,晒一个小时的太阳,风太大的话,要隔着玻璃晒太阳。”
张一民接过春兰,“行,我全记住了,大强,走,看条几摆件去。”
“成~”
牛大强和沈青打了个招呼后,便和好友一起离开了。他打算在好友看摆件时,随意找个理由分开走,并约定...逛完在野集出入口汇合。
另一边,沈青磕瓜子磕得有点渴,便以1毛一斤的价格,跟寸头小伙买了3斤橘子。
小伙卖的是青橘,橘皮颜色,绿为主、黄为辅,香味浓郁,橘瓣白络多。
味道...没蜜橘甜,是酸甜口的,汁水丰盈,很是解渴。
寸头小伙:“你一单生意,顶我好几个月,真叫人羡慕。”
“嗐~”
沈青撕掉树杈样的橘络,将橘瓣塞进嘴里,轻轻一咬,瞬间,酸甜的汁液,在唇齿间流淌,美味至极。
“卖价高的东西,进货价自然也不低,花卉,比不得旁的东西。
拿青橘来说,只要放到干燥、通风地,保鲜期就会在一个月以上,损耗多来源于顾客试吃、运输磕碰,浪费不了几个籽。
花卉呢,懂行的人,有的是法子,令它维持住叶绿花艳的状态,不懂行的人,养残一盆,几个月可就白干了。”
寸头小伙自认为自己没有养护稀有花卉的能力,于是,灭了‘卖花’心思,继续摇晃大梨,向路上行人推销水果。
沈青则坐回小马扎,一边吃橘子,一边等顾客上门。
白云缓飘,鸟儿掠过低空,飞进西边的杨树林,小摊上的花儿够鲜艳,时不时吸引一些行人,在小摊前驻足。
行人瞥见木板上的白字,扭头就走者,沈青不会出声阻拦,留下继续赏花者,沈青会介绍一番。
他用这个法子,又卖出六盆花,两盆红心荷,一盆墨菊,两盆小莲。
沈青抬头望天,太阳离正南方很近,路上行人也没之前多了,便着手收拾摊子。
赵南:“小伙,收太早了,买点吃的,等下午三四点再收,才算合理。”
“不了,春兰,不能晒太久,久了,花朵就会蔫,再者,越往后,走货越慢,我下回再来。”
“也对!”
赵南了然点头。
沈青将薄木板上剩下的花,全塞回背篓内,由于,卖出了十来盆花,因而,大号圆箅之上,没放一盆花。
沈青把锅巴、麻花、蚕豆、花生,放到圆箅之上,再把场地收拾一番,便推车往外走。
路过炸货摊时,他驻足了一小会,买了5斤盐味瓜子。
“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弹力裤便宜处理,2块钱一条喽。来,走过路过...”
右前方三十米处,传来洪亮的呦呵声,那是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
沈青听着觉得很耳熟,很像...许玉娟的声音。
沈青大步往前走,一群17岁-37岁的女人,聚在一成衣摊旁,许玉娟系着腰包、站在板凳上,卖力推销折叠桌上的弹力裤。
围观女子叽叽喳喳,讨论着弹力裤。
“咦,一扯,就变形,一松,就恢复原样,还挺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