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某天,张建民喝醉酒,晃晃悠悠走进院子,脸朝下栽倒在枫杨树旁。
豆子瞧见后,抓住亲爸肩膀,把他翻个面,发现其脸青嘴紫、呼吸微弱,皮肤黏湿冰凉,像刚从井水里捞出来似的。
晃肩膀、大喊、掐人中,皆弄不醒亲爸后,豆子忙叫来亲爷。
随即,爷孙俩借了一辆驴车,把人拉去了医院,挂了几瓶水,脸不青了,嘴也由‘深紫’变成浅紫。
大夫称不是心脏病,是血液有问题,少饮酒、多运动,常吃山楂、莲藕、板栗等活血食物。
诊断,很轻,就血瘀+胸肋涨满。
过程,贼拉吓人,赶驴车的途中,豆子一度担心亲爸会撑不到医院。
眼下,张建民虽伤势可怖,但呼吸平稳,脸色不青,嘴唇发紫程度,和平常没啥两样。
是以,豆子没那么焦急了,却也忧虑,忧心亲爸腿骨出事,留下后遗症。
“嘶---”
张毛走到跟前,瞧见堂弟伤势后,倒吸一口冷气。
“这...扎穿了啊。
直接拔腿,木刺留肉里都是轻的,怕就怕,树桩扎破腿肚时,扎断了血管。
一拔,没了树桩充当木塞堵住血管破口,鲜血就会像水柱一样往外喷的。
要不...差人回村取锯子。”
沈青视线定格在树桩上,驱动体内异能,瞧见树根处有一高粱籽大、浅绿色的能量团,指尖微颤,绿团便打着旋儿飞进了他的体内。
“用不着锯子。
小树桩,木茎看着还有点水分,根须却早就干瘪了,不用锯,也不用挖土,一薅就掉。
至于豆子爸腿肚架到横截面上时,树桩为何没倾倒,估计...土里有砖块,树桩受到腿肚压力往下陷,凑巧抵住了砖面。
差人回村拉辆板车,取点褥子、枕头就行。”
张毛:“啊?沈青,你确定...用不着锯子?”
豆子:“三叔,我信大青,他在植物方面是个能手。”
张毛思量一番,“还是带上吧,手锯个头小,占不了多大空间的。若用得上,省得派人再跑一趟了,若用不上,我拎着它回村,怎么样?”
沈青:“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就对了嘛。”张毛看向岸边,
“张年、安烁,建民受伤了,得抓紧送医院去。你俩跑回村子,整一辆板车,和被褥、枕头、手锯,再折回来。”
沈青补充道:“再借一头骡子,套在板车前面,驴也行。”
张毛附和,“对,有牲畜在前头拉着,车轱辘转得更快,去村东头李盛家,他家养了一头骡子。”
“好嘞~”
瞬间,两名小伙冲出人群,往东边跑去。
这时,岸边有人喊道:“喂,需要帮忙吗?”
沈青垂眸思索,薅树桩容易,但...薅了,还不对小腿造成二次伤害难啊。
“需要!捡一些长约35厘米的树枝,要又粗又结实的,再薅一些草,分成三缕,编成草绳。”
豆子:“大青,你是想给我爸简单包扎一下,对吧?”
“嗯!”
“大家伙,不用薅草了。”
喊完,豆子脱掉外套、毛衣、白背心。
重新穿上毛衣和外套后,他用牙在白背心上咬个豁口,双手分别抓住豁口两侧的布料,用力向外一扯。
嚓---
白背心以豁口为起点,被撕成了两半。
接着,豆子重复之前操作,将一个白背心,撕成或宽或窄的布条。
“呼~”豆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青,布条够不够?”
沈青扫了一眼白布条,“够了。”
这时,一名小伙抱着一捆树枝,下坡走了过来。
“每人捡2~3根,加起来就多了,你们挑着用。”
沈青:“行,放旁边吧。”
“成。”
小伙放树枝时,趁机搂了一眼张建民,瞧见小腿伤势后,顿感头皮发麻,忙爬回岸边,和众人窃窃私语。
缓坡上,三人分工合作,着手包扎。
张毛打灯,沈青挑选出六根粗细均匀、没节疤的树枝,往豆子爸腿骨两侧各摆三根树枝。
“豆子,来,你接我的班,按住树枝,我来绑布条。”
“行。”
豆子控制力道,按住了树枝。
沈青松开手,拿起一个宽布条,展平后,将布头贴在枝端上。
接着,左手按住布头,右手握住布条,绕小腿一圈。
拉紧后,左手按住双层布料,右手握布条继续绕...直到这根布条,再也绕不了为止。
取一个细布条,在枝头上缠上几圈,再打个活结。
细布条缠绕小腿的松紧程度,一定要把控好。
紧了,血脉被勒得不通畅,容易造成腿肿。
松了
,包扎就成了花架子,起不到固定、保护患肢作用。
接下来,沈青用同样的方法,又往树枝上,绑了两个宽布条。
此刻,豆子托着小腿,沈青捏着树桩茎底。
“豆子,我数到三时,咱俩一起向上使力。”
“好。”
“一,二,三。”
霎时!
小腿缓缓上移,树桩根须也慢慢露出地面,待其完全脱离大地,豆子长呼一口气。
张毛看向根须,干瘪皱巴,不沾一点泥土,仿佛暴晒过七八天似的。
“嚯,沈青,你光看木茎,就晓得树根是啥情况,真神呐。”
“嗐,要不然我咋说他是能人呢,三叔,来,帮忙把我爸抬上去。”
“行。”
张毛走到张建民头顶处,他双手穿过张建民的腋下,环紧后,抬起其上半身。
豆子抬起两条大腿,二人缓缓往上挪。
沈青则在前面打灯探路,感觉脚心有点硌,就捡起‘硌人物’丢远。
须臾,三...四人上了岸。
众人扫见伤势后,有的倒吸凉气,有的目露震惊,有的...扭过头去不敢看。
“伤成这样,都不醒,别是晕过去了吧。咦,不对,我刚好像听到豆子爸打呼噜了,是错觉吗?”
“不是,我也听到了。”
“老人言,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今天一见,果然有道理。”
“大酌伤身,伤的是内腑,他这是外伤,不作数的。”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站在岸边闲聊着。
风一吹,凉意便袭上了脸颊,坡上藤叶微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等了一小会儿后,东边传来‘哒哒’的蹄声,且声音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