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小憨憨 作品

第216章:猴棍的精髓(第2页)

 如!

 木柄顶部有一横棍,固定在横棍上的竹片,整体呈长方形,竹片和竹片间,距离更近。

 老妪搂豆叶,应该是想拉回家当柴火烧。

 凡能塞进灶膛、燃烧释放热能的一应物件,都被本地人统称为柴火。

 柴火,乃村户们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生活资料,没有人会嫌弃家里柴火多,有甚者会用柴垛的数量、个头、整齐度,来判断这家村户富不富裕。

 等到了秋末冬初,便能时常瞧见村户拉着板车,四处捡枯枝、搂枯叶。

 取之于地,烧成灰沤成肥后,又还之于地,真是一个大循环呐。

 须臾,沈青来到竖有豆秧区域的东南角,他停下板车,开始装货。

 他抱起一捆捆豆秧,放进车兜内。

 第一排,割面朝车尾,第二排,割面朝车把,之后以此类推。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层的割面朝向,要与第一层相反。

 豆秧杆高梢低,这样装,能最大程度利用空间。

 装货时,沈青全程轻拿轻放,豆秧和豆叶一样,都被晒得很酥脆,力道稍微重点,其便会裂荚落子。

 装满一车后,沈青将车尾的两条粗麻绳,‘x’形交叉甩到车头。

 接着,麻绳绕车把一圈,用力向下拉拽,拽到极致时,再绕车把几圈并系紧。

 待两根麻绳都系紧,沈青套上宽带,拉车返回原地。

 此刻,柴油机突突突,脱粒机轰隆隆,豆秸向南边喷射,碎沫却满天飞,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土黄色,跟个小型沙尘暴似的。

 幸而,豆子提前备了布条,不然待上一天,大家的嗓子、双肺,铁定会抗议。

 这时,张年抱起一捆豆秧,放到折叠桌上,豆子解开活绳,抱起一小波豆秧,豆梢朝前塞进机斗。

 轰隆隆---

 在旋片的绞动下,豆粒脱粒豆荚,通过槽口,落到竹排上,其余杂物...喷出机身。

 沈青只扫了一眼四周,便着手清空车兜。

 他先解开车把上的绳结,再绕到车尾,将两根麻绳全拽下来。

 握住织壳子的首和尾,向外一拉,整出一个豁口。

 他轻拿轻放,卸光豆秧,来到晒布旁,拿起笤帚,将车兜内的豆粒,扫到晒布上。

 整完,沈青拉着板车,朝东南方走去。

 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众人都在各自的分工上,忙碌个不停。

 然而,却无一人抱怨。

 一因,想在地里刨食,就需受得了农活的苦。

 二因,忙得顾不上说话,即便说了,在‘突突’和‘轰轰’的巨响下,谁能听清谁说了什么。

 ……

 临近晌午时,老两口俩拉着板车,来到了地头,车里装着竹篮、一厚沓麻袋、碗筷、木桶等。

 豆子只远远地瞥了一眼,便知爷奶是来送饭的,但...机子不能停,他便让众人分两波去吃饭。

 第一波,沈青、张林、张年、许毅,四人一同来到地头。

 哗---

 沈青就着水盆,洗掉手和胳膊上的灰,“午饭吃啥啊?”

 “刀削面,它呀,既顶饱,还不怕水泡。”

 豆子爷揭开桶盖,露出尚冒热气的刀削面。

 汤汁浓郁,面条乳白,青菜、豆芽、南瓜片等,缠绕在一块儿。

 “舀面是个技术活,我来舀,你们拿筷子,接碗就成。”

 说完,豆子爷一手握碗,一手持大铜勺,划‘竖圆’搅动面汤,使沉底的好货,翻到上头来,再舀面倒进碗内。

 安宁村离这儿有十几分钟的脚程,面条已不再烫手,是以,四人坐在地头端着碗吃饭。

 “嚯,真香啊!咦,碗里有肉片?”张年惊呼。

 “有啊,是猪后腿肉,中午上街割的。干体力活,肚里没一点油水,身体怎么扛得住。我还煮了鸡蛋,壳都剥好了,来,一人一个。”

 说完,豆子爷端碗走上前,碗里装了些剥了壳的鸡蛋,和老蒜瓣。

 众人,一人拿了一个鸡蛋、几瓣蒜,便继续扒面条。

 面条外滑内劲,蔬菜爽嫩,肉片焦香,面条浓鲜,一口喝下去,顿感胃里暖暖的。

 呼噜---

 张年暴风吸入,快速旋完一碗面条,“三爷,我能再来一碗不?”

 豆子爷在兄弟中排行老三,除豆子外,张姓一族孙子辈的人,都喊他一声‘三爷’。

 “能,太能了。面条,老多了,一人吃三碗,都还有得剩,来,把碗给我。”

 豆子爷接过空碗,铜勺搅起沉底的肉片,盛一碗面条递了回去。

 没一小会儿,张林、许毅也回了一碗面条,沈青没回,因为上午拉豆秧时,他旋了几张油饼,这会不是很饿。

 吃完,张年掐点草叶,钻进了高粱地,沈青等人,折返回晒布旁,替换下一波人去吃饭。

 ……

 场地内,摞有一土丘样的豆秧堆,豆子一个人干着‘抱秧-放桌-解绳-分波-塞秧’的活。

 沈青走向脱粒机,瞄准豆子双手抽出机斗的瞬间,拍了拍他的肩膀。

 豆子一扭头,沈青就倒抽一口冷气,他感觉自己看到一个蒙脸的...猕猴桃精?

 豆子留着光头,脸呈椭圆形,他在‘沙尘暴’中心,待了一上午,全身落了一层夹毛黄灰,可不就是一个‘猕猴桃’嘛。

 豆子迷茫眨眼,无声询问:怎么了?

 沈青指了指地头,手掌在嘴边划拉几圈,示意:轮到你吃饭了。

 豆子摇了摇头,指了指桌角处的脏手套,示意:替换他的张年,还没回来呢!

 沈青戴上那双手套,将豆子往前一推,从桌上抓起一波豆秧,豆梢朝前塞进机斗。

 豆子见状,只好摘掉手套去吃饭。

 塞秧时,双手无需往机斗内伸的太狠,因为...豆梢一碰到飞速转动的旋片,豆秧便会被其卷进机身。

 当然,因这一特性,令‘塞秧’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塞秧时,手松的太快,些许豆梢未挨到旋片的豆秧,会被其余豆秧裹挟着往里走,走着走着,其有可能由‘纵向’变为‘横向’。

 如此,旋片绞碎的豆梗,会到处乱喷,喷出进料口砸到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手松的太慢,豆秧不比麦秧,麦秧滑溜,豆秧粗糙,豆荚顶端还是弯钩形状的。

 手套若被豆荚勾住,耽搁几秒抽离机斗时间,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