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刚跳下二八大杠,一身绿的大黄,兴奋的跑上前,还学乔宇家的傻狗,原地转圈追尾巴。
“不痒了?”
汪---
大黄的回答,干脆又嘹亮。
“我验验。”
沈青弯下腰,从脖颈向上,倒捋狗毛,发现一片的黑颗粒,和两只胖嘟嘟的跳蚤尸体。
看来,叶汁浴挺有效果的。
沈青把车停进仓库,寻一把篦子,给大黄梳毛。
大黄很有灵性,非常配合梳毛。
让坐,它就坐,让趴,它就趴下,让翻,它就露肚皮,梳疼了也只会哼唧一声。
篦子,中间有梁儿,两侧有细密的梳齿,能梳掉皮屑、虱子、跳蚤等。
大黄身上跳蚤不多,全身用篦子梳了个遍,也才梳出二十多只跳蚤。
但...个顶个的大,腹部又红又鼓,吸血能力强,怪不得大黄会那么痒。
梳出来的跳蚤,八成已翘辫子,二成疲软无力。
没死的,两大拇指甲夹住它,向内一挤,噗呲一声,挤扁它。
哗---
沈青抬动井柄,压水冲洗净篦子。
“大黄,去玩吧,等药效消耗完了,再给你洗澡。”
大黄摇着宝塔尾,跑到小狸身旁,和它轻声...尾随一只癞蛤蟆?
沈青收起篦子,取下屋顶上的韭菜根。
晒了一下午,剪口发干,根须发轫,已达到栽种要求。
韭菜,分蘖(nie)能力强,一年时间,几株会分蘖成一大簇。
是以,从地里薅出来的韭菜根,往往是成簇的,移栽时需分株栽种。
沈青将成簇的韭菜根,分成3~4株为一组的小份,随抓钩、扒铲丢进藤篮内,还压了一桶水。
随后,一手提桶,一手拎篮,来到了屋后。
……
沈青站在菜园中央,目光略过竹棚、萝卜、空菜畦、眉豆,落在了东南角的土坡上。
韭菜喜阴,过度的光照,会令叶尖焦黄,但...其抽芽长叶,又离不开阳光。
土坡和扬树林间,只隔了一堵篱笆墙。
太阳偏向南方时,树影会投落在土坡上,早上和傍晚的些许阳光,又能洒照在上头。
因是土坡,还不用担心积水,真是个绝佳的栽种韭菜地点。
沈青来到土坡前,挥动抓钩,将凝结的土壤,翻成大块土坷垃,敲碎并推平。
再挥动扒铲,在确保穴距10厘米、行距20厘米的条件下,扒出一个个土坑。
韭菜根,垂直插进坑内,埋一半土,浇点水。
待水把土壤浸透,再埋剩下的土,并按瓷实了。
种完,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回到前院,正好瞧见小花和小美,好奇的绕着大黄转圈。
“哥,大黄...咋变成绿色的了?”
“哦,大黄身上痒,我摘了点桃叶,捣成汁,抹在它身上止痒。”
“这样啊!”沈小花了然点头,“哥,小美来咱家写作业。”
“行,去吧。”二人沿着狭窄通道,走进了堂屋,然后...惊呼不已,“哥,桌上怎么有一个石疙瘩?”
“那不是石疙瘩,是石磨,大豆倒进孔内,握柄转动磨盘,就能磨出豆浆了。”
“磨豆浆?”
沈小花眼睛一亮,双手握住木柄,咕噜咕噜,上扇缓缓转动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松开了手,还甩了甩手腕。
摇石磨,好玩是好玩,就是太费手。
小美好奇的摸了摸,冰冰凉,质地硬,还有磨砂感。
“哥~”沈小花扒着门框,“明个...能喝上豆浆吗?”
“不用等明个,待会就能喝上,豆子下午就泡上了,估计能磨了,你俩去写作业吧。”
“好嘞~”
小花和小美,进了西厢房,伏在箱柜旁写作业。
沈青则来到矮桌旁,低头看碗中的豆子。
大豆,经过几个小时的浸泡,已变得又胖又椭圆。
拿起一粒,用指甲一掐,大豆便裂成两半,说明...已达到磨浆标准。
寻一把大凳子,搬到屋外,石磨挪到凳子上,豁嘴要微微超出凳沿。
再寻一个干净的空桶,放到豁嘴的正下方。
咕噜---
沈青往孔洞里舀一勺大豆和几勺水,便握柄转动上扇。
许是量太少了,边缘只晕出点水印,并未瞧见豆浆。
再添一勺豆,加几勺水,转动上扇,很快边缘...溢出白沫子。
沈青看到希望,不断添豆加水,和握柄转圈,磨到第五勺大豆时,豆浆现出了踪影。
不是乳白色的,是白里透着点浅黄,飘满沫子,还泛着一股子腥味。
大豆!
又圆又硬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泡成椭圆形,并被磨成豆浆时,腥味直往鼻子里蹿。
对于这种反差,沈青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前世!
家里曾薅了上十捆青大豆,剥下豆粒,塞进冰箱冷冻室储存。
到了冬季,家里取些冰豆粒,化冰熬粥。
结果...像用破了肚,却未挖掉内脏和鳃的鱼,纯加水熬了一锅鱼汤似的,腥得不行,
狗都不吃,只能拿去沤肥。
因此,生豆浆有腥味,属实正常,熬煮时撇掉沫子,放一姜片,就能去腥留香了。
喵---
小狸不再追癞蛤蟆,或被风卷着跑的枯叶,它歪脑好奇打量‘豆浆瀑布’,末了,翘尾溜进了西厢房。
良久,当沈青手腕有点发酸时,一碗大豆,变成了一桶豆浆。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将石磨搬到井旁,用流水冲净沫子,再搬进仓库。
随即,着手处理豆浆。
舀掉浮沫,寻一块粗纱布,铺在竹笊篱上。
站在灶台旁,一手持笊篱,使其位于小锅正上方,一手握桶沿往下倒豆浆。
哗---
粗豆渣,残留在纱布上。
细密豆渣和浆液,透过纱线缝隙,流进了铁锅内。
接着,丢一姜片,盖上锅盖,烧大火煮沸,揭盖用勺撇净白沫。
再转为小火,滚个几分钟,便撤掉了灶膛内的柴火。
晾凉一会儿,沈青舀半碗豆浆,撒点白糖,喝了一口。
无腥味,微甜,清香,像在喝稀豆沙般,有一股绵密的颗粒感,若是加点红枣粉,味道层次会更丰富。
喝完,沈青眉头微皱。
豆浆,和豆腐脑一样,有着甜咸之争。
甜豆浆,撒点白糖就行,偶而再加点红枣粉、山楂片碎啥的。
咸豆浆,撒盐浇醋,加榨菜或者酱豆,有甚者...会加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