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山色与人亲 作品

第238章 乱认祖宗(李斯:我的命终于保住了。)

【虽然理论不成熟,甚至经不起考究,但丝毫不妨碍说突厥语的各个王朝拼命攀附。

 塞尔柱王朝、阿夫沙尔王朝王朝、白羊王朝都以乌古斯后代自居。

 十五世纪时,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也加入了攀附乌古斯的行列。

 在整整五百年间奥斯曼王朝出身乌古斯卡耶氏族都是帝国神圣不容置疑的一部分。

 但是,如今历史学研究已经充分表明奥斯曼人的早期历史和乌古斯毫无关系。

 而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则是蒙古、鞑靼人最热爱的攀附对象。

 经历从中原溃退草原,再从北元时代到清初的部落重组,内外蒙古几乎所有王公都成了成吉思汗的后裔。

 但其中有多少人是大汗的后代?

 又有多少人是浑水摸鱼?

 这个问题已经可以入选世界十大未解之谜。

 认祖宗的常客里,还有欧洲人。

 欧洲贵族喜欢哥特传说中的英雄,喜欢托洛伊,也喜欢凯撒的罗马。

 只要现实有需要,祖宗可以随时被发明。

 在视频的最开始,关于鲜卑石室故事中,拓跋焘最精彩的操作并不是编写了一个丰满的祖先故事,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悄悄用自己家族的传说代表了全体鲜卑人的历史。

 和历史上所有游牧民族一样,鲜卑本来就是个不断分裂重组的大杂烩。

 特别是在东汉三国时期,鲜卑吸收了大量草原部落。

 鲜卑早已不再是那个游牧于大兴安岭的东胡支系,统治者也不知道换了多少茬。

 但是在拓跋焘的引导下,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鲜卑人群的复杂性,把统治者的祖源传说当成了了解民族历史的线索。

 常识告诉我们:统治家族的历史不等于民族集团的历史。

 但拓跋家族的祖宗发明却让我们淡化了这个常识。

 或者说历史上一切认祖宗操作的精彩之处就是:统治者用自己建构的记忆悄悄挤走了大众的记忆。

 人类学家王明珂说:有时我们不得不承认真正的过去已经永远失落了,我们所记得的过去是为了现实所重建的过去。

 认祖宗或许是人类历史上一场荒诞的闹剧,但他从来不好笑。

 当你执着于嘲笑时,你就落入了真正的陷阱。

 看清楚他们的目的,然后继续前进,还有无穷丰富的记忆等待挖掘,不要温顺的徘徊于拓跋焘们为我们打造的迷宫。】

 评论区:

 〖土哈才牛,认了六个祖宗。〗

 〖我还是喜欢赫连勃勃,老子不姓刘,老子就是夏后氏。〗

 〖没办法,这是司马迁写在史记里的,人家说的没毛病。〗

 〖不过拓跋鲜卑的石室现在还有,已经被发掘出来了,嘎仙洞。〗

 〖嘎仙洞是拓跋焘派人祭祀的那个石洞,就是视频开头讲的那个。〗

 汉朝,武帝年间。

 家中边写书边看天幕的司马迁,瞥见评论,有一丝丝尴尬,但转瞬即逝。

 “我也没乱写,只是用了一丢丢春秋笔法,应该不会造成什么特别影响吧?”

 可惜司马迁不知道,千年之后,有一位同姓司马的司马光更进一步,创造性的发明了野史。

 不过发明这事,不能怪司马光一人,是整个宋朝朝堂的意志,唐朝很多被误认为是正史的野史就出自《资治通鉴》。

 不过整部《资治通鉴》,其积极意义是远大于负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