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带着小孩儿去了医院。
朗嘉誉果然没有动手,他对小孩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连哄带骗,已经成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带你去看你的小伙伴。”朗嘉誉摸摸小孩儿头:“他这几天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很难受,也很想你。”
小孩儿眼泪汪汪的点头。
“他叫小寒。”朗嘉誉说:“小寒那天出生的,所以叫小寒。”
白嘉月道:“那他姓什么?”
“不知道,他没有姓,是孤儿。”
“孤儿?”
可是他也不像是个孤儿啊。
“是个孤儿,但是有人养他们,有吃有穿。”朗嘉誉道:“养他们俩的人,是个制作烟花的老师傅。”
“谁?”
“不知道。”朗嘉誉道:“小寒说,他们住在城里的一栋小房子里,说是徒儿,不如说是学徒。他们帮一个老师傅打下手,老师傅提供他们吃喝,不过师傅不是天天在,大部分时间,都是隔壁的阿婆照顾他们的,师傅经常会给阿婆一些钱。”
这也不是孤儿,也不是学徒,没有哪家会雇佣两个这么点小的孩子,活儿干不了多少,还要人照顾。这分明是行善做好事呢。
不过知道这孩子住哪里,那就好了。
朗嘉誉一定已经问出来了。
进了医院,先让人去找几套衣服过来。
虽然大家身上没什么伤,但是衣服都不能要了,洗头洗澡换衣服。
煤球一样的小寒也被朗嘉誉拎走洗白白了,他本来是哭着要去见自己的小伙伴的,但是被滕熙医生非常残酷的拒绝了。
滕熙医生看着一群黑乎乎的人,忍住了嫌弃。
“绝对不能这样去见病人,不然的话,会增加病人感染的概率。”滕熙医生义正言辞:“小朋友,你也不想你的小伙伴伤的更重吧。”
小寒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听的懂得,抹着眼泪跟着朗嘉誉去洗澡了。
这里白嘉月也没有衣服,回家去拿衣服也太麻烦了,滕熙医生给取了一套新的护士服,换上以后,别说也有模有样的。
热水冲在身上,沈淮才感觉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痛。
没什么大碍,不过领口的地方有些擦伤。其他的地方还好,衣服厚,虽然也砸了两下,衣服都没咋破,皮肉就更没事了。
他换的是找滕熙医生放在这里替换的衣服,医生也是留洋回来的,私服都挺时尚,领口开的有点大。
沈淮扒拉了两下,也没能遮掩住,只好就这么出去了。
果然白嘉月一见,便惊道:“沈淮,你受伤了?”
“没事儿,一点擦伤。”沈淮抬手徒劳的想遮掩一下,没遮掩住。
“不行,得上点药。”白嘉月说着,把沈淮带走了。
小孩儿也洗干净了,没有他的衣服,给他换了一身病号服,袖子腿都挽了起来,十分可笑。
朗嘉誉低声说:“他不相信我们会对卫泽好,所以要看他一眼,看他真的没事儿,才相信我们。”
卫泽,就是另一个孩子。
小孩有小孩好糊弄的地方,但小孩也有小孩的坚持。有些孩子,要是认准了一个道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