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送去医院进行抢救,医生都说我命大,硬是给我挺过来了。
因为脊椎的问题,导致我发育地都要比同龄人慢一些,好在还小,长长总是能长好的。
倒还不如当初就咽下那口气。
我炒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椒肉丝。端上桌,给他盛好饭,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完全没顾上我们娘俩有没有吃。
吃完之后就把碗筷扔到一边,然后去洗澡睡觉了。
他的呼噜声每晚吵的我根本无法入睡,我尝试锁门睡觉,他撬了我的锁,还砸烂了我的门。
我把碗洗好后,林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根本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
是啊,他们很相爱。真的很相爱吗?在他眼里,林惠就是一个毫无自尊心,可以任他招呼来招呼去的婊子,一个无条件包容他,毫无原则还倒贴的贱货。
我看着这样的她,我为她做的那一切,真的值得吗?我不止一次地告诉她,人活在世上是要有尊严的,人的人格不能被随意践踏,不然跟那些家畜有什么区别?
士可杀不可辱,可她却告诉我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是为了服务男人的。他给她洗脑,她遭受了严重的pua,早就是一副失去灵魂任人摆布的空壳了。
我心疼她,我也憎恨她。
“你明明可以离开他去过更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不要说是为了我,你完全可以不要我,你可以走,你甚至可以偷偷跑出去,只要你想,你都可以走掉的,你不用在这受苦。”
“可我不觉得他对我很过分啊,他对我很好的小舟,你爸爸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擅于动手是吗?”我指着她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说:“这些,全都是爱你的证明吗?妈,你为什么啊!”
她即使被家暴,也觉得那是爱。
“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
只是我没想到,她背叛了我。当晚,她就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他。他追上来,把我按在地上打。
水泥地摩擦着皮肤,灰尘吸附在皮肉上,那种疼痛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码头侮辱我,那些工人的眼光,有的是同情,有的是看戏。
13岁,我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他把我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不光是我的皮肤,更多的是我的尊严和人格。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整日蜷缩在自己的洞穴里,不见一点光,不吃不喝,直到晕过去。
我的心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我变得不爱说话,甚至是抗拒别人的肢体接触。我知道,我生病了。
他不让我去医院,说那些医生都是坑钱的,他说我矫情,没个男人样。他越说越来劲,抽出皮带狠狠往我身上抽。
我被打的头晕目眩,我看着他的脸逐渐开始扭曲,甚至最后他去厨房拿出刀在我身上捅。
一刀,两刀……
真实的触感让我无法承受。
我惊醒,发现自己差点淹死在浴缸里,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呼吸着空气,脑海里还闪现着刚才的画面。
我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我不敢再去睡觉,我怕我一闭眼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吃午餐的时候,我遇到了林念,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摸了我的额头,对我说:“你发烧了,你还好吗?”
我笑笑,“没事。”
“你多穿点衣服。”她把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中午开始变得很冷。
林念的毛毛外套很暖和,虽然我穿不上,可仅仅是盖着,就已经很好了。
“谢谢你,林念。”
“喝点汤吧。”她给我盛了一碗热汤,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我喝了几口,感觉嗓子有点疼,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
“你别抽烟了,身体要紧。”
我没答应她,她也没再说。
她把我送到房间门口,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拉住她,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没说话。
“林念,如果他们都不要我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问过她好几次。
可能是刚刚那个噩梦的原因,导致我现在特别想听到她的回答,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想听。
“我要你。”
我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有些冰凉的体温,连忙把外套给她穿上,现在她抱起来像只毛毛狗一样。
我往旁边瞟了一眼,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陈歌。
他的眼神像一口井,一口死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