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耀一路上都在思考银子从哪儿来,这会儿见到崔嬷嬷手里的银票,眼睛都在放光,吓得崔嬷嬷将手里的银票攥得死死的,他可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自然知道采买有油水,于是一把将银票从崔嬷嬷手里夺过来。
一边数着银票往前走,一边对崔嬷嬷说:“这事儿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安排。”
崔嬷嬷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有机会捞点油水,又被人半路截了,眼见着又要到发月钱的日子,孙母却一声不吭,怕是又要往后拖了,本打算捞点油水,回家给一家老小补贴点,这下又落空了。
奴才也是人,被逼急了,也会反咬主子两口,此刻崔嬷嬷的心里种下了反击的种子,静待发芽。
孙文耀兴高采烈地往往孙母房里冲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还在想去哪里凑钱,母亲那里不就有钱了吗。
孙母因为又花出去了五百两正满脸失落地坐在椅子上叹气,被着急找她的孙文耀抓个正着。
孙文耀一手拿着钱,一手抓住孙母,激动地叫了声:“母亲。”
儿子回家来看她,孙母自然是高兴得什么烦恼都甩一旁,满脸笑容刚喊出一句“儿子”,她儿子接下来的话瞬间把她又重新拉回烦恼里面。
“母亲,我急需一千两银子,快拿给我。”
“多少?”
孙母吓得蹭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捂住胸口又问了一遍:“多少?”
“一千两,赶紧拿给我。”
孙文耀可不管孙母是否被吓到,将手伸到孙母面前,还特意说了句:“我有大用处。”
“我没钱!”
孙母本能反对,虽说平日里她最疼爱孙文耀,家里有点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儿子,有余留才会留给女儿,哪怕最后亏的是自己,她也毫无怨言,可那只是平日,今日孙文耀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她去哪儿给他找着一千两,就是有,她也舍不得给。
见母亲一口拒绝,孙文耀脾气也上来了,将手里的五百两拍到桌子上,大吼到:“母亲,你有钱给舅舅买冰,没钱给我?耽误了我的大事,咱们全家都不好过!”
人一旦手里有了钱,或者说有过钱,脾气也变涨了,从前孙家穷的时候,一家人除了孙父,团结友爱,温馨和睦,孙文耀努力读书,孙母带着孙芸绣女红补贴家用,三个人从没红过脸,因此,当孙文耀为着一千两对着孙母发脾气时,着实将其吓到。
孙母愣在原地,她在儿子身上找到她的丈夫孙父的影子,孙父平日里为从家里拿钱发疯的样子居然和眼前的孙文耀重合了。
习惯性的屈服,孙母呆呆地走进里屋,又呆呆地抱着钱匣子走了出来。
孙文耀见到钱匣子两眼放光,冲上前去就想从孙母手里将钱匣子夺过来,或许是钱匣子给了孙母底气,她像突然回神一般,转了个身夺开了。
孙母抱着钱匣子走到椅子上坐定,颤抖着声音问道:“阿耀,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