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几天未见到儿子,孙母心情不悦,临近午饭时间,李舅爷与李舅母两人却来到了孙母房中,见自家哥哥来了,孙母立即起身迎接。
孙母从小对自家哥哥又敬重又怕,也不知为何只要李舅爷出气声稍微重了一点,她都会害怕的站起来,反省自己是否有哪些地方没做对,因此当看见李舅爷板着个脸走进来时,孙母心里咯噔一下。
孙母小心将哥哥扶坐到椅子上,正准备坐下来,就听见李舅爷重重的冷哼一声,吓得孙母的屁股僵在半空又赶紧站了起来。
“哥哥,妹妹是哪里没做对吗?天这么热,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李舅爷没有说话,一旁的李舅母冒火连天地说道:“你还知道天热,这么热的天怎的不往我们房间放冰啊?”
说着李舅母扯过李舅爷,指着不远处放着的冰盆说道:“你还说你妹妹最敬重你这个哥哥,放屁!你看看,天这么热,她自己知道用冰降温,却让我们两个在那院子里当蒸笼呢。”
李舅母这性子,原先也是端正贤良一个人,自打从监狱里放了出来,性子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管你是谁,只要她看不惯,嘴上不会饶人,李舅爷最好面子,被自己妻子拉着扯着,衣冠不整的心里十分窝火,但这火不是对李舅母,而是对孙母。
但李舅爷好面子,他自视自己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不能像泼妇一样骂街,于是他先一手拂开李舅母,再伸手整理衣冠,重新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沉着一张脸说道:“你就是这样对我这个哥哥的?看来以前我真是白疼你一场。”
其实这事还真不怪孙母,从前孙家贫穷好多年都不曾用冰,今夏这场冰还是何玉琼嫁过来后,她自作主张采买来的,冰多贵啊,光上个月的采冰钱,就用了五百两。
孙母原想叫停,还是崔嬷嬷制止她说:“反正都是夫人出钱,咱们只管享用,况且,老爷就要下场考试了,有了冰心也跟着静。”孙母一听是这个理,不用白不用。
因此她从没经手过采冰一事,自然也不知道清风阁没有冰,把她哥哥嫂嫂热了三天。
孙母把崔嬷嬷叫了进来,崔嬷嬷接手了管家娘子一职后,有了耳报神,刚她在外面就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崔嬷嬷附在孙母耳边小声说道:“老夫人,府里采的冰就要用完了,剩下的那点,全紧着你和老爷的屋子了。”
自己家的奴仆当然是向着自己家的主子,因此见上头没有发话继续采买冰块,下头人只好将不相干的屋子都停了,这其中还包括出钱的何玉琼。
孙母面露难色,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哥哥,这事儿怪我没想得周全,但,府里没有存冰了,这。。。。。。”
李舅母可不管这些,当即说道:“没有就去买啊!”
“买不得,买不得。”
孙母当然不肯买,夏日的冰不仅贵,还不好买,要提前预定,而且一次性要付一个月的钱,眼见着就要入秋了,秋后慢慢就会退凉,如果这时再买,这冰肯定要不到一个月的量,剩下的钱,人家也不会退给你,只会存到明年,有钱的人家不会计较剩下那点钱,但穷惯了的孙母,自然不肯将钱存到一个卖冰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