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自然从她的语气里就能听出,她并非真的生气,于是还调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只是老夫人来了半天,见夫人睡得太香不忍叫夫人起床,就连洗漱都要亲自动手,这拳拳母爱,我怎能不成全呢。”
说完,满屋的丫头都低声笑了起来,何玉琼这才知道,母亲已经来了一阵了。于是赶紧从床上起来,边起边埋怨秋收:“母亲来了,也不知早点叫我起来。”
“是我不让秋收叫你的,你难得回来一趟,自己家想睡多久睡多久。”何母只笑咪咪的看着何玉琼。
“还是母亲待我好。”
二人亲亲热挽着手从里屋走出来,春种秋收正摆着早饭,就听见外面传来风风火火的呼喊声。
“阿姐,我来吃早饭啦。”
何玉安像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刚踏进堂屋,立马刹车,他的母亲何夫人正端正坐在桌子前,板着个脸看着他呢。
“蹦蹦跳跳的像个什么样子。”
从前何父还在时,何父是严父,何母算是半个慈母,虽然也是主张对儿子管严点,但言语总是温和的,私下里也如春风细雨般关心何玉安,自从何父去世,何母担起了一个家族的生意,也挑起了父亲的职责,对何玉安越来越严厉,吃穿住行,每一步都要拿把尺子量一量是否合规。
何玉安这样蹦蹦跳跳的闯进来,何母自然不悦,板着个脸就要说教,“十岁的小伙子了,坐没做像,走没走像,就这个样子还读什么书,不如回家跟娘一起学习打理家业吧。”
何母独自承担着家业的重担,虽然生意做得很好,但着实辛苦,当初夫妻两让儿子读书也是想让他多张张见识,并非想让他搏出个名堂来。
何玉安低头听训,母亲的说教他都听麻木了,但一说让他不读书了,他着急了,急急的抬头看向母亲,只见坐在母亲身旁的阿姐,正对着他眨眼睛呢。
何玉琼是知道何玉安喜爱读书的,出嫁前,她曾经半夜看见何玉安还在挑灯夜读,那时她心知母亲的打算,所以也如同母亲一般,规劝弟弟身体要紧,她们家的家业还需要他来承担。
可如今,她却有了新的想法,可以说她自私,可她这个想法总能顾及到她们母子三人。
何玉琼轻柔地拉过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别气,玉安还小,多读几年书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况且,小孩子家家就是要活泼点好,否则现在就老气横秋的,你不想提前十年面对一个沉默寡言的何玉安吧。”
其实何母私心里还是疼爱孩子的,况且玉安还是幺儿,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她哪有不心疼的理,只是当年他与何父共同见证那家被败家子毁了家业,夫妻俩抱在一起痛苦悔不当初的样子,心里总是后怕。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总怕他左了性子,无法无天,到时候毁了这个家,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