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话说得不对。”
“都说三岁看老,玉安三岁时就知道让汤圆了,足以说明他心性是好的,何况教玉安的先生也是饱读诗书有功名的,玉安这些年在他的教导之下,只有好的。”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故事,那是一年最后一天守岁,何玉琼十岁了,自然要陪着父母守着,玉安还小,早有瞌睡虫来了,何母哄着玉安去睡,可玉安不知在哪儿听说了守岁的故事,吵着闹着不依,非说他是小男子汉,不怕岁兽,也要陪着双亲和姐姐一起守岁。
一席话惹得大人们笑个不停,见玉安犟着不睡,何父也说算了,将玉安抱了过来,又对何玉琼招招手,讲起故事来,那个晚上的温情,何玉琼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暖心。
也就是在那晚,何父讲起孔融让梨的故事,本是顺口讲的,大家都没上心。
第二天,按蜀地的习俗,正月初一头一天,早上要吃汤圆,汤圆是甜食,小孩天生爱吃甜,何玉安也一样,平日里吃汤圆他总是最积极一个,虽然吃得不多,但一定要选一碗最多的。
但那天玉安上了桌,主动将最少的一碗端了过来,边吃边说,“我是最小的,应当选最少的,你们是大人,姐姐也比我大,应当选多的。”
大家都被何玉安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只有何玉琼心里知道,自家弟弟是块璞玉,只要好好雕琢,细细打磨,以后定是块珍宝。
何母那时也在场,当然知道这个故事,思及此,脸上的表情都柔了下来,自古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哪怕是野兽,在外厮打寻找猎物,也是为了能带着食物回家喂饱孩子,何父何母无论对何玉安多严厉,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过来吧。”何母到底舍不得伤孩子的心,对这何玉安招招手,何玉安咧着嘴笑了起来,欢快的跑到何母身边。
“坐姐姐这里来。”
何玉琼拉着何玉安坐下,爱怜的摸了摸弟弟的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抬头看向何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母亲,玉安科举读书,我是支持的。”
何母不明白何玉琼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家里的情况,女儿是知道的,在玉琼出嫁前,何母拉着她的手细细说过他们夫妻两的打算。
何父去世,家里只有何玉安一个男丁,但玉安太过年幼,不能挑起家中重担,何母同意将何玉琼嫁给孙家,除了因为何玉琼真心喜爱孙文耀,为了嫁他要死要活的,还因为孙文耀是要科举的,只要孙文耀考取了功名,那有女婿做支撑,何家的族亲就不敢打她们孤儿寡母的注意。
待何玉安长大,从何母手里接过担子,再娶一房好人家的女儿生儿育女,挑起何家当家人的职责,那时何母乃至何玉琼都可以松口气了。
何玉琼看出何母的疑惑,于是拉过何母的手,说道:“母亲,你听我说。”
“世事无常,咱们先前的计划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