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外宗宗主振袖卷起三丈黑雾,九节矛尖的骷髅浮雕突然张开獠牙。
黎殇本能地横剑格挡,剑锋与骨矛相撞的瞬间,星河竟化作实体缠绕住对方兵器。
他顺势旋身错步,光流顺着矛杆疾窜而上,外宗宗主被迫松手时,玄铁打造的凶器已熔成赤红铁水。
数十名黑衣武者趁机包抄而来,黎殇反手挥出的剑气却在地面犁出焦黑沟壑。
他惊觉那些原本艰涩的阵法口诀,此刻正随着星图流转自动推演。
当惊鸿剑斜指巽位时,东南角的古槐突然抖落万千银叶,将偷袭者钉死在影壁上。
"少主威武!"族弟们涨红着脸齐声高喝,箭楼上的青铜铃无风自动。
黎殇足尖点过敌人头盔借力腾空,星辉在身后拖曳出彗尾般的轨迹。
外宗宗主暴喝着扯碎锦衣,露出满背蠕动的血色咒文,那些符箓遇风即燃,将夜空照得猩红如血。
汪彻突然掷来半块玉珏:"接住!
那是阵眼!"黎殇凌空翻转接住信物,星图纹路与玉珏上的卦象竟严丝合缝。
当惊鸿剑插入阵眼瞬间,整个黎家祖宅的地基发出龙吟,二十八道星柱破土冲天,将黑衣武者们掀翻在地。
"该结束了。"黎殇的瞳孔映着流转的星轨,惊鸿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外宗宗主双掌拍出九重气浪,每道掌影都凝成恶鬼面相。
黎殇却踏着星柱逆流而上,剑尖精准刺入咒文交汇的盲点——那是昨夜红衣女子幻影曾指过的命门。
星河在爆裂声中吞没鬼面,外宗宗主踉跄后退时,腰间玉佩突然炸成齑粉。
他转身欲逃的刹那,黎殇挥剑划出的星链已缠住其脚踝。
地面浮现的古老卦象如同活物,将败者牢牢锁在阵中。
"撤!
快撤!"残余的黑衣人丢下火把四散奔逃,燃烧的狐裘大氅在夜风中卷成火团。
黎家族人正要追击,却被大长老沙哑的喝止声定在原地。
老人拄着断裂的龙头杖走近,浑浊的眼珠映着黎殇手中未熄的星火。
当啷。
沾血的护腕被扔在黎殇脚边,大长老沟壑纵横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老夫错把凶星当灾星..."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三十年前你父亲执意迎娶南疆巫女时,我就该明白..."
汪彻闪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指尖银针已刺入其天池穴。
黎殇这才注意到大长老后背的毒砂伤口,暗紫色溃烂已蔓延至肩胛。
族医捧着药箱冲来时,老人却死死抓住黎殇的衣摆:"祠堂暗格里...有你娘留下的..."
未完的话被夜风吹散在喧哗中。
黎殇低头看着掌心渐暗的星图,惊鸿剑的裂纹深处传来细微颤动,像是有什么在轻轻叩打剑脊。
庆功的焰火在头顶炸开时,他忽然闻到某种熟悉的腥甜气息——与那日相士暴毙时弥漫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