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他的发妻,他更是敬爱有加。
可打了她之后,姜卓安闭了闭眼,没再说她什么,反而看向谢知行,露出些只有谢知行看得见的恳求。
“谢相,你先带婠儿回去,好生照顾她,今日之事,我过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知行皱眉与他对视着,翁婿俩眼神交汇之后,谢知行点了头。
姜卓安又对姜婠道:“婠儿,你母亲就是因为你妹妹的所作所为神志不清了,又对你失望才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听为父的话,先跟他回去。”
姜婠心里很乱,脑子也拗不过来,或是真的听姜卓安的话,又或是心生怯意,不敢继续深究了,下意识的点了头。
谢知行刚扶着她要走,姜夫人缓过来了,忽然讥笑。
“你就是现在让她走,你又能瞒到几时?刚才我的话虽没说完,但他们都听出来了,姜卓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徒劳呢?”
姜婠止了步,忽然不想逃避了。
姜卓安闭了闭眼,转头冷眸盯着她道:“何静,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也别忘了,这件事抖出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姜夫人扶着椅子站起来,脸上是醒目的掌印,嘴角有血,左边鬓发钗环都凌乱歪扭了。
她幽幽讥笑,“是啊,没有好处,可事已至此,既然我要杀她的事情瞒不住了,我的女儿也如此境地了,继续瞒着这件事,我又能得到什么?是被你囚困起来还是要一纸休书下堂去?”
姜卓安死盯着她。
姜夫人却已经无畏于他,扭头看向姜婠的背影,道:“姜婠,你不是我生的,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姜婠背影僵滞,在谢知行的搀扶着艰难转身,红着眼布了泪,惨白的脸上,隐约皮颤肉抖。
谢知行顾不上惊讶,见着她这样,心疼极了。
姜媃震惊的看着姜夫人,再看着姜婠。
姜夫人道:“当年,他把刚出生的你抱来给我,跟我说你是故旧恩人之女,你的亲生父母早亡,他便收养了你,还要当成亲女儿养,”
“我当时刚没了一个孩子,虽心中有疑,却也将你视如己出,帮着他欺骗姜何两家的长辈,说你就是我生的,为遮掩你的身世,我帮着他煞费苦心。”
姜婠用力抓着谢知行的手,哪怕她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但也还是掐出了指痕。
谢知行浑然未觉,只看着她。
姜夫人继续道:“我听他的话,对你视如己出百般娇宠,对你比对我亲生的女儿还要好,我把我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哪怕一直怀疑你是他和别人生的,我也浑然不在意,”
她突然激愤起来,咬牙切齿的怒问:“可我倾尽所有的待你好,我养出了一个什么?一个不知感恩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你不肯听我的话,我让你讨好谢知行你不听,我让你为你哥哥谋个军职你也不肯,我让你为你表哥说情,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竟要置他于死地,你既不喜谢知行,我让你帮你表妹做他的妾,你却说我无耻!”
“我要你不要和景来纠缠,哪怕为了家族你也不该惹谢知行不满,你说我唯利是图不顾你,说我不配做你的母亲,说我卖女求荣!”
“好,你既然说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也不稀得做你的母亲!总归你不是我生的,不过一个孽种罢了,我求之不得!”
这如雷击一般的话砸在心头,姜婠终于撑不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谢知行赶紧见她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