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心慌涌上头,脑袋嗡嗡的,根本缓不过来,下意识的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可她这样子,哪里像是不知道的?
谁都看得出她的古怪。
姜媃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疯狂,道:“父亲,女儿来告诉您吧,女儿原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是因为母亲,因为母亲恼恨大姐姐一再不顾家族,和景来纠缠不清,从姨母那里得知了……”
“姜媃!”
姜夫人忽然尖声呵斥,发狠的目光盯着姜媃:“你不要胡说!”
可她这样的警告,姜媃现在可顾不上,她只想搅浑一切,破而后立的自救。
何况,她也是恨这个母亲的。
自从姜婠和她闹翻,她便对自己这个小女儿百般苛责闺训,不管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但凡她不允,但凡不利于自己的名声和家族脸面的,便都是错。
只因为生怕再养出一个不知感恩的女儿,就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教训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顾姜夫人的警告,继续道:“母亲从姨母那里得知了有葛阳花液这个害人不留痕迹的东西,派了梁妈妈去买,想要了结了大姐姐,我偷听到了,所以我跟了梁妈妈去,也后脚买了这个东西。”
“我原本只是买了做备用,若是母亲动手,我便坐收渔利就好,可她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待有机会的时候,大姐姐忽然变了,她便见势暂时打消了念头,那没法子,只能我做了。”
所有人始料未及,这比得知姜媃要谋杀姜婠,还要惊骇。
姜卓安站起来,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你……你竟然……”
姜婠也撑着扶手,摇摇晃晃的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夫人。
她的母亲,原是想要杀了她?
这……
她险些站不稳,谢知行急忙扶着。
姜媃道:“母亲连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大女儿都能因为不满而动了杀心,我这样一个断了她指望已经没用的,又何敢指望她?所以啊,我只能自谋出路,我没得选!”
可她这些话,谁也顾不得去听了。
姜卓安指着姜夫人,气得连连喘气,“你竟然想杀了婠儿?她再有不是也是你养大的,何静,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疯了不成?”
姜夫人对折突如其来的矛头转变应接不暇,低着头不去看姜卓安,死咬着牙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婠痛心难忍,呼吸急促之下,说的话有气无力的,“母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因为我不听话,让你失望了,你就想要杀了我?”
这比姜媃要杀她,于她而言更加难以接受。
她只觉得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冷,刺骨一样的冷。
姜夫人忽然抬头看来,眼底没有愧疚,只有平静的残忍。
她说:“不,你不是。”
姜婠怔住,“什么……”
姜卓安意识到什么,面色骤然怒变:“何静,你住口!”
姜夫人咬牙开口,“我说,你不是我的女……”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堂内。
姜夫人扶着椅子跌坐在地上,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因为要质问姜媃,为免横生枝节,姜媃进来时,姜夫人就已经遣退左右,堂内没有下人了,见不到姜夫人被打的一幕。
谢知行和姜媃都震惊的看着姜卓安,姜媃也是。
姜卓安虽是个军侯,但除了在军营,其他时候都是脾气极好的,莫说打人,连重话都很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