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诧异,“验尸?齐王府会给验尸?”
不说真相怎么样,心虚不心虚的问题,到底是皇室王府,朱氏是皇室女眷,验尸可太损脸面了。
一般来说,不管婆家娘家都是不会肯的。
谢知行道:“起初不愿,但朱氏是陛下下令杖刑的,她死了,陛下有疑自当查证,圣命在前,容不得他们给不给。”
“那结果呢?朱氏到底是怎么死的?当真是因为杖刑?”
谢知行道:“验不出旁的问题,确实是伤重不治。”
姜婠面色凝重了些,“所以真的是因为杖刑?”
谢知行摇头,“不是,确实伤重,但不只是因为杖刑,那三十杖,不可能导致伤重不治的后果。”
宫里杖刑的人若这点分寸都没有,就不可能活着了,所以即便没有查验出什么,谢知行也笃定此事有鬼。
“那是……”
“她的伤应该是被动过手脚,加剧伤势和失血,但验不出来,便只能是杖刑所致。”
姜婠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齐王府趁机弄死了她,嫁祸给你和陛下?”
谢知行道:“十之八九。”
姜婠忧心忡忡,“可查不出来也没有证据的话,就算你知道了此事,又能怎么样啊?”
谢知行道:“是不能怎么样,但是知道了也就行了。”
姜婠问:“那淮老王爷那边呢?听说他因为朱氏的死病倒在齐王府,是昏迷着被送回淮王府的,他会不会死啊?”
谢知行道:“不好说,我今夜去看过他,还在不省人事。”
因为带人去齐王府验尸,又去了一趟淮王府,又在宫里和皇帝商谈此事,这才回来那么晚。
姜婠惊奇,“你去看了?这个时候你去……淮王府能让你进门?没扛着扫帚把你打出来?”
虽然因果明摆着,但这种关头,人家可不会在意对错,必定不会欢迎谢知行上门的。
“他们应该是想的,但是不敢。”
姜婠叹气,“你这个时候去看淮老王爷,人家指定觉得你是猫哭耗子,恨死你了。”
谢知行不在意道:“恨我的人多了,不差淮王府,但我总得替陛下走一趟。”
不然要是他自己,他才不乐意去。
可淮老王爷是陛下的叔祖父,他病重,陛下不好不表态。
姜婠低声道:“希望他老人家不要死吧,不然你就麻烦了。”
谢知行顿足,侧头,“担心我?”
姜婠莫名道:“当然啊,我定然是担心你的啊,怎么了?”
谢知行淡笑,“没事,只是新奇,不太适应。”
以前,恨他恨得要死,各种折腾他的人,竟也会担心他。
虽说早知道了她当下是十五岁时的心性记忆,可也就在这种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她和这几年里的尖锐刻薄天壤之别。
他甚至觉得,都不是一个人,可分明就是。
姜婠感觉他在骂自己,骂前面几年的自己。
但是‘她’当得起他的骂,不和他计较。
她傲娇轻哼:“那你以后可要适应,并且要越来越适应才好,毕竟我这样善解人意的好女子,以后必将是最好的贤妻良母,定是会对你关怀备至的。”
谢知行一听这话,忍不住斜眼瞅着她,“你……”
斟酌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她。
她实在是过于臭美了,当年就是这样,整日像一只小孔雀一样,张扬且自得。
可她这样不知自谦的性子,他却喜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