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九月 作品

115. 和谈(第2页)

 




    苏绾瞥了一眼他的衣袖,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但对方明显故意藏着掖着,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苏绾按下心头疑惑,“随口问问。”
 




    既然自己没有露出破绽,秦欢放了心,“没有。”他笑了一下,“世间万物,能握住的东西不多,握不住的,就随它去吧。”
 




    见他还是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只是一味敷衍了事,苏绾没有继续深问。
 




    这时侍从快步走入,俯身附耳低语几句。
 




    听得秦欢眉心蹙起,罕见地急着站起身辞别:“你早些歇息,我去去就回。”
 




    必有大事发生。
 




    苏绾望着他的背影沉稳离去,随即起身回房,换了一身利落的男子衣裳,戴上兜帽,翻身上马,悄无声息地跟上秦欢的车马。
 




    一路上,苏绾越走越觉得熟悉,这条路怎么好像通往京营方向?
 




    果不其然,大约行了二十里路程,马车在京营前方拒马枪处,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同守卫交涉一番,守卫挥手放行。
 




    苏绾原地等了一会,直到秦欢完全进营后,她才从后方急急跟上。
 




    守卫拦住她,“哪里来的?”
 




    苏绾忙用口技模仿男声:“我是秦欢的小厮,秦大夫有重要信件落下,老爷派我送过来。”
 




    守卫刚刚放行秦欢,见她如是说,也就信了,挥手将她放行。
 




    故地重游,苏绾逡巡一圈,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秦欢所在的营帐,门口候着他真正的仆役。她翻身下马,找了借口支开那名小厮,自己取而代之,躲在帘下偷听里面谈话。
 




    秦欢甫一进营帐,目光立即捕捉到席上的几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垂头丧气的萧染,衣襟沾着尘土,袖口褶皱凌乱,显然是被人强行按住了。哎,谁让这个呆子不听话,这下子好了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欢视线再往前移,邵云礼神色从容端坐主位。那副稳操胜券的姿态,让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154114|1461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欢心底一沉。果然被他猜中,大理寺卿提前赶回京营,巧设陷阱,专为擒他而来。
 




    以及最后一人……
 




    秦欢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下意识地抬手在额角抹了一把,确认自己没有幻觉。
 




    男人一身玄色戎装,凤眸沉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秦欢藏在袖管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没有看错,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从黄河的惊涛骇浪里活着回来,带着万分的怨恨与锋芒,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邵云礼手一挥,“秦大夫,看座。”
 




    秦欢敛去所有情绪,信步趸至萧染身旁,随手捡了张杌凳坐下。
 




    刚坐稳,萧染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怒气冲冲道:“他们故意的,仗着人多……”
 




    秦欢连头都没回,淡淡道:“人少,你也打不过。”
 




    一语击中痛处,萧染嘴角一抽,脸涨得通红,偏偏又无力反驳,像只受气的猫,满脸的不甘心。
 




    邵云礼抱拳惟恭,“今日邀请秦大夫莅临寒舍,乃是为商讨机要,并非有意为难二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秦欢执起茶盏,抿了一口,“秦某一介布衣,身无半点功名,何来资格,坐在这帐中,同朝廷官员谈论长短?邵大人怕是找错了对象。”
 




    邵云礼笑意不减:“秦大夫客气了。莫说你没有资格,整个山东省的海运漕运,皆在你的掌控之中,如今又拉拢了浙江布政使殷潜的势力,大半江山尽在麾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欢一眼,“就连我这个三品大员,都得低头向你行礼问安。”
 




    邵云礼这番话,看似玩笑,实则锋芒毕露——不仅是在点明秦欢的势力,更是在警告他,自己已经将他的背景摸得一清二楚。
 




    秦欢轻轻一叹,似笑非笑地道:“邵大人此言差矣。殷潜是秦某的姨父,身边照顾尽孝乃是本分,何来拉拢一说?再者,文武自古不相通,我与兵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实在是无话可谈。”
 




    这郎中铁了心的不想和谈,倒让邵云礼下不来台阶,脸色有些难堪,“秦大夫,你也忒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进了这营帐,就别想着全须全尾地出去。说破了天,今日也是要和谈。”
 




    旁边的萧染一听,顿时炸了毛,拍案而起,“注意你的言辞!吓唬谁呢?真要闹个鱼死网破,我们也不怕!”
 




    毒蛇堂的信徒遍及京城内外,又有锦衣卫当后盾,他萧染无所畏惧。
 




    帐内的将士握紧兵器,气氛瞬间紧绷。
 




    “你给我闭嘴。”秦欢斥道。
 




    对方显然对他们的底细和立场非常清楚,他自己也不过是强撑着,根本没能力威胁对方。
 




    这种不对等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萧染张了张嘴,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没再作声。
 




    果然,邵云礼嘴角一撇,“差点忘了小侯爷,你的身份,可是计划中尤为重要的一环。成败与否,就看你的表现了。”
 




    他连萧染的背景都翻腾出来了,想必关于苏绾的身世,也能略知一二。
 




    自己太被动了,手里面一枚筹码都没有。
 




    秦欢收回目光,神色平静道:“我本无意冒犯诸位,但实在是囊中羞涩,胸无丘壑,愧对大人的信任。”
 




    邵云礼笑道:“秦大夫谦虚了。罢了,邵某也不同你拐弯抹角,不若先听听我的计划,再做定议不迟。”
 




    言毕,他端起茶盏,也不管秦欢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娓娓道来:“如今局势已至紧要关头,圣上优柔寡断,朝中党争日益激烈,国本动摇,唯有一策可行。”
 




    他声音沉稳而笃定。
 




    “逼宫。”
 




    帐内顷刻陷入死寂。
 




    萧染倏地直起腰,目光骇然,秦欢手中的茶盏晃了晃,就连帐外的苏绾也攒着一把汗。
 




    “当然。”邵云礼神色如常,“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威逼皇帝退位,而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迫使圣上清算奸佞,还朝纲以清明。”
 




    此番谋划,绝非一人所能成事,背后定然还有更深的布置。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虽是以假乱真,若不慎踏入泥淖,便是万劫不复之局。
 




    “我的人,加上你的势,如虎添翼,锦上添花,保准马到功成。”邵云礼敛眉轻笑,目光锋锐,“秦大夫以为如何?”
 




    秦欢素来谨慎,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断然拒绝。
 




    有些事,他必须先弄清楚。
 




    时枫,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