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梨子 作品

31. 有种 “啧,真野。

    “发生什么了?”
 




    少女带着些许委屈的腔调,撑起身子,揉着眼底,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纤薄的肩,隔着轻薄的纱幔,在莹莹火光下若隐若现。
 




    林锦璨抬起小腿,踢开缠在一起的被子和帘帐,一边裹着绒白毯子,一边走到谢鹤徵面前。
 




    毯子很大,从锁骨处直直垂落到晶莹的脚趾,明明一点隐私部位也看不见,涉足卧房内的侍卫举着手里的火把,却不敢再朝前看一眼。
 




    整个屋子里的男人,也就只有谢鹤徵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锦璨的小脸白里透红,隐约可见一层绒毛,她虽做出羞涩的姿态,却也拿出了做嫂嫂的架势,语气微嗔:“谢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这三更半夜的,不打招呼,就这么闯进来?”
 




    “嫂嫂,我是来抓刺客的。”
 




    谢鹤徵把视线从少女脖子那几块红痕处转移,冷笑道:“侍卫说,看见一名黑衣人从绛云阁这边来了。”
 




    “原来大人是为了全府上下安危着想,搜查绛云阁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方才二公子服了安眠的汤睡下了,他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这夜寒露重,怕禁不起折腾,不如您今夜就派人守着,等次日二公子醒来,再做搜查罢。”
 




    谢鹤徵反笑:“嫂嫂可真是贤妻,这样心疼夫君,叫人好生羡慕。”
 




    林锦璨忍着肩膀上的灼痛,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强撑着莞尔:“羡慕这话说的严重了,上次除夕宫宴,太后有意,将您和嘉宁郡主的婚期订在三月初,大人很快,也会有比我贤惠百倍的家室。”
 




    寒风从窗隙灌入两人之间,林锦璨就这么顶着张清高孤绝的脸,相安无事地盯着他。
 




    谢鹤徵眼眸微眯,真想朝那块雪白的凸起处咬上去,直到啃出血点子,她跪在他脚边求饶为止。
 




    “你们这是……翠翠,你……”
 




    谢如归还是醒了,他抵着额头,一身素白里衣坐在床沿。
 




    他看到林锦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分明记得,是红椿伺候自己睡下的,她的肚兜还在……自己手里呢。
 




    谢如归已走到了她身边,林锦璨顺势,垫脚一手捂住他的嘴唇,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你看看你,也不披件衣裳就下床,着凉了怎么办?热水已经让人备好了。”
 




    前半夜,几盅酒水下肚,他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谢如归看了眼谢鹤徵,他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出什么和自己妻子不合的样子。
 




    “……好,方才累着你了。”
 




    语罢,他安抚好林锦璨,转头对谢鹤徵说:“什么刺客?这里就我和你二嫂两人,外头也有这么多丫鬟小厮守夜,绛云阁哪里是随便能进来的?”
 




    谢鹤徵不依不饶:“有没有窝藏刺客,二哥说了不算,让人搜一搜就知道了。”
 




    今夜露水雾气重,若那人涉足此处,鞋底和地板上必然留有水痕。
 




    林锦璨见势,慌忙拦在一脸铁青的少年面前:诶!不可以……”
 




    “嫂嫂这么心虚做甚?”
 




    谢鹤徵推开正你侬我侬的二人,直朝榻处走去,他看着繁琐的纱幔顿足,随即抽出佩剑,将帐子利索挑开。
 




    然而,眼前之景,让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
 




    女子的小衣和被子揉皱成一团,不明硬物跌在角落,榻上还残留着一块不明污渍,看上去十分狼藉。
 




    林锦璨小跑到他身边,看见此景松了一口气,真是多亏了红椿和谢如归干的好事,这才能让她有法子,将沾了泥泞和水渍的掩盖过去。
 




    谢鹤徵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林锦璨对上少年阴鸷的眸子,心里翻出一股恶寒,谢鹤徵这副模样是她从没见过的,哪怕是五年前,在地牢时,她咬破他虎口时,也没这样。
 




    看着少年的背影,她咽了咽喉,哆嗦着后退了好几步。
 




    绛云阁恢复了宁静,林锦璨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她跌坐在榻边,眼前出现诸多重影,一阵阵的冷钻入心脏,
 




    她中毒了。
 




    谢如归啐了声,自己提着茶壶倒了杯新茶抿,他瞥了眼林锦璨也不着急过去把人扶起来。
 




    而是蹙眉疑虑道:“前半夜陪我的,是你……?”
 




    空气中还弥漫着酒气,林锦璨控制住发抖的身体,颔首道:“嗯……你同红椿喝醉时,我恰巧回来了,你认错了人,就把我……只是弄了一半,你喘疾犯了,我喊来红椿给你端了药,可你后半夜,又拉着红椿不放手……”
 




    “所以你当时没走?”
 




    谢如归嗤笑了声,把红椿喊了进来:“你是个好姑娘,她说的句句属实?”
 




    红椿向来忠心耿耿,可这次她不想如从前那般了。
 




    她虽不知林锦璨去哪儿了,但被人押着问话,还是要过清闲日子,她还是分得清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一个命贱的下人怎么着,都没好果子吃。
 




    “林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谢如归转而捏住林锦璨下颌,冷哼了声:“胆敢背叛我,没有好下场,你也一样,都出去,我累了要歇息。”
 




    林锦璨被红椿带到了西厢房中,这里陈设简单,一些新的桌椅反倒在老旧的窗棂衬托下
 




    有些突兀。
 




    空气里阴湿的气味,让人十分不愉快。
 




    此处应该是刚被打扫好,还没怎么开窗通风。
 




    红把各个烛台点亮,忙活着把床褥铺好:“红罗炭用完了,天气又冷,我去我屋里拿我的被褥给姑娘盖一盖吧,但愿姑娘莫要嫌弃。”
 




    “多谢。”
 




    林锦璨待红椿拿来了被褥,便合上门窗,垂下床帘,她将衣领拉了下来,左胳膊已经肿起并发紫发黑青,镖处还留着殷红的血。
 




    她伸手端来烛台,把金簪子拔下在火焰上消毒,随即咬牙讲肿痛的皮肤划开,毒血嘀嗒嘀嗒地坠落在地。
 




    没有针线,她只能暂时用谢鹤徵送来的,那根琴弦缝合住。
 




    这毒好在是慢性,不会即刻毙命,但也不能拖延太久,她必须在明日之内,找机会离开贴身婢子们的视线。
 




    她忆起谢语念说,侯府明日有场马球赛,到时候人多眼杂,说不定可以偷偷溜出去。
 




    “姑娘,睡下了吗?”
 




    风拍打得纸窗咚咚作响,红椿的侧影倒映在窗前。
 




    林锦璨深吸一口凉气:“何事?”
 




    “奴婢忘了说了,二公子让我告诉您,明日有场马球赛,到时除了公侯世子和朝中大臣们,各家贵夫人和小姐们也会来,姑娘怕是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切莫太寒酸,教人比了下去。”
 




    林锦璨自知推脱不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
 




    次日阳光明媚,却难抵得住大风,这次马球比赛来者诸多,林锦璨与谢如归同乘一只骄撵,骄撵停下,她的手指被那只冰凉的掌心握住。
 




    “翠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