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苍茫一片,一眼望去,银装素裹,谢昭昭心情都开阔许多。
“阿娘,好漂亮啊!”裴沐挑起半边帘子惊喜道。
其实,他不是没见过雪。
回京时的一路,断断续续地下着雪,只是,那会子,他心情不好,只躲在父亲怀里一路抽泣。
哪怕是再美的雪景,也无心欣赏。
远山连着远山,似看不到尽头,皑皑白雪在眼光下耀眼无比。
“想不想骑马?”裴恒见儿子跃跃欲试,有些不忍。
带他狩猎就是出来散心,躲在马车里实在是可惜了这一路风景。
天气的确冷,但男孩子也没必要养的在这般娇气。
裴沐想点头,又下意识去看谢昭昭。
谢昭昭嗔了裴恒一眼,不过到底是答应了。
“不许跑得太快,帽子戴好。”
“阿娘放心,爹爹把我裹在大氅里,很暖和的。”裴沐道。
之前爹爹就是这样的,他靠在爹爹怀里还睡着了呢,一点都不冷。
“好吧,注意安全。”
裴沐重重点头:“阿娘放心,外面还有舅舅和干爹在,我很安全的。”
裴恒见儿子迫不及待,抱着他下了马车。
今日天气放晴,出来狩猎的不少,看马车车辙,前面已经过去不少人了。
裴沐被裹在爹爹怀里,只露出个脑袋,看什么都好奇。
这个要问,那个也要。
裴恒对儿子一向耐心,每一个问题都细细做答。
一旁的陆容与吊儿郎当的,偶尔逗笑一句,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还有儿郎的笑声。
没心没肺的模样,让陆容与想到当年的自己和裴恒。
裴恒显然也听到了,陆容与笑道:“是范家的几位郎君。”
裴恒听到范家两个字时笑容僵了一瞬,不会这么巧?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就是这么巧。
范家圣眷正浓,范二爷手握重兵,镇守河东多年。
便是连河东望族之首的郑家面上也要敬他几分。
范家武将出身,几位儿郎的弓马骑射功夫自然是好的。
这样的热闹更不会错过。
几位恣意飞扬的少年郎中还有一道身影。
月白的大氅,如月清雅沉稳,似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裴恒目力极好,一眼便认出那是杨铭。
他淡淡地回眸,说不出什么表情。
沉思间,几个少年已经追上他们:“容与哥,毅之哥。”
陆容与和裴恒少年时都曾和范二爷学过射箭,与范家是有些交情的。
“你们这是也要狩猎?”陆容与道。
“正是,难得有空,父亲不考我们学问。”范二郎道。
范家武将出身,对儿郎学问不算重视,但如今天下太平,重文轻武。
范家就是如今的圣眷也要做些打算,所以,才拘着家中儿郎读书。
几位儿郎底子都不太好,气走了好几位先生。
直到有位同族推荐了杨铭,大抵是年纪相仿,竟和这几位相处不错。
否则,不会今日也带着。
“杨先生,再快些,不然,可是连午膳都赶不上了。”
马车中的谢昭昭听到那句杨先生,心中一怔,难道是他?
又觉自己想多了,世上姓杨的多了去了,总不会这样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