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周围,小船们仿佛接到了无形的指令,纷纷躲避开来,宛如一群灵活的小鱼,在游轮庞大的身躯下穿梭,留下一道道涟漪。码头上,船工们开始紧张而有序地行动起来,他们或挥舞着手中的绳索,或指挥着船只的停靠,忙碌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形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终于,游轮稳稳地靠上了码头,发出轻微的震动。抵汉的乘客们迫不及待地走出船舱,踏上跳板,那是一块连接着船与岸的木板,仿佛是一座通往新世界的桥梁。他们一步步登上码头的青石台阶,每一步都踏出了对新生活的向往与期待。
在熙熙攘攘的客流中,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和灰色礼帽的中年男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旁,两个随从紧紧跟随,手中提着沉甸甸的皮箱,步履稳健。他们的出现,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负责贴身保护的八人接应小组,眼神锐利,他们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是在确认彼此的默契。随后,他们迅速奔向一号码头,朝那位身穿风衣的中年男子靠拢,形成一个隐形的保护圈。
与此同时,蔡梦源率领着李高和三十几个暗探、便衣也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他们分散在码头的各个角落,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蔡梦源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必须万无一失。
“先生!您要住店吗?民众乐园旁的和平饭店不错!”一个拉着黄包车、五短身材的人力车夫突然拦住了中年男子,他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热情与期待。他的黄包车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破旧,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对生活的渴望。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墨镜下的眼神透露出几分审视与犹豫。“那儿太吵!有没有清静一点儿的高档旅店?”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剔与不满。
“有有有!汉正街上的清和旅店就比较清静。”五短身材的人力车夫连忙回应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自信。他深知,这位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或许能为他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中年男子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他迈开步伐,走向那辆破旧的黄包车。两个随从迅速将皮箱放在车上,动作熟练而迅速。中年男子坐稳后,人力车夫便拉起车把,开始奋力前行。
蔡梦源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见那位身穿风衣、戴着墨镜和礼帽的中年男子轻巧地坐上五短身材人力车夫的黄包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他朝身旁伪装成卖冰糖葫芦的枪手递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那眼色中蕴含着千言万语,只有他们两人才能读懂。
枪手瞬间会意,他迅速解开看似普通的冰糖葫芦架,里面竟然隐藏着一支长枪。他动作敏捷地拉动枪栓,推弹上膛,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朝正奔跑着的人力车夫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枪响,在空旷的码头上空回荡,仿佛是一道惊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人力车夫中弹,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中年男子的两个随从反应迅速,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掏出枪来,一边掩护着黄包车里的人,一边朝枪响的方向开枪还击。子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码头上顿时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八人掩护小组也迅速围了过来,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将中年男子所在的黄包车紧紧包围。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码头上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黄永新原本正混在人群中,打算按原定的路线撤离,可当他发觉情况有变,想要冲进枪战的中心区域时,四下慌乱的人群阻挠了他的步伐。,两个陌生的汉子靠近他身边,他下意识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就被身边的两个暗探眼疾手快地扭住了胳膊。他们手法娴熟,力量惊人,黄永新动弹不得,当场即被擒获。
江晓琪看到黄永新被擒时,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她扔掉手中的花篮,想要朝黄永新这边跑去,去营救他。可她刚刚迈开脚步,就被一直盯着她的李高从背后拦腰抱住。李高的力量大得惊人,他像铁桶一般紧紧箍住江晓琪,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江晓琪的脸上写满了无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万般无奈中,江晓琪猛地张开樱桃小嘴,朝李高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几乎要将李高的手臂咬穿。李高虽然吃痛不轻,可他并未放开箍着江晓琪的手。他咬紧牙关,脸色扭曲,可眼神中却透露出冷酷。
李高的手下见状,纷纷冲上前来。他们毫不客气地一记直勾拳,朝江晓琪的下巴狠狠地击打,企图让她松口。江晓琪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她的下巴仿佛被铁锤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李高的怀中。
“两个大男人对付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还下如此重的狠手!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滚开!”李高愤怒地朝手下踢了一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手臂上被江晓琪咬出的伤口正钻心地疼痛,但他已顾不得许多,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江晓琪,如同抱起一件珍贵的宝物,朝停在码头一旁的道奇轿车走去。
中共汉口地下党组织负责此次接应任务的哨探组、掩护组两个小组共十二个成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蛰伏在他们身边的国民党侦缉队暗探和行动队便衣一一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