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京看了看门帖上的名字,皱了皱眉,道:“不速之客啊。”
林立凑过去瞄了一眼,门帖上写的是刑狱司南郊牢狱处主事杨凡,林立笑着说道:“伯父你前几日在殿上送了刑狱司一份天大的人情,说不得今日是来登门致谢的。”
林望京摇了摇头,道:“我与这杨凡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倘要登门致谢,不会是他。再说杨凡也就一个主事身份,要是致谢,也轮不到他。”
“那他又所为何来?”
林望京淡淡道:“猜不到,也不必猜。待会见面便知。”
说到这里,林望京脸上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意:“不过不是我见,是你见。他若问起我,你就推脱说我不在。”
林立疑惑地看向林望京。
林望京道:“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彼此间并无交情,贸然登门,必然有所求。但这所求之事,能否解决,谁也没有把握。你代我去见,一则是先看看所求何事,二则,倘这事情不好处理,我不在,反而仍有回旋余地。”
“伯父倒是考虑周全。”待林望京走去偏房后,林立便前往大门迎客。
南郊处主事杨凡今年三十有六,算是广闽郡的少壮官员,今日虽是为公事而来。但却是私下求见,是故未着官袍。仅是穿了一身不失体面的藏青色锦袍,在看见林立后,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
到了客厅,上了蜀郡的好茶,杨凡抿了半口,终是问道:“请问林公子,林司首何在?”
林立面不改色道:“伯父近几日甚是繁忙,今日一早便出去了。”
杨凡听了,心里暗骂,他娘的一大早老子就候在门外了,怕打扰到林望京休息,是以等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提交拜帖。从早上到现在,这宅院里连条狗都没出去,更遥论一个大活人了。不过杨凡总不能拆穿这明显的谎言,他在官场沉浮多年,只是一会儿就摸到了这里面的门道,猜到了林望京的想法。
所以他朝林立开门见山地道:“杨某此次贸然登门,实是有一事要与林司首相商。”
“不知杨主事说的是何事,在下可代为转达给伯父。”
杨凡缕了一下思路,缓缓道:“前几日林司首在殿中给南郊牢狱指了一条明路后,刑法司上下均振奋不已。仅是两日时间,便将后续刑徒投放方略理出了个大概,但有一事,刑法司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杨凡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继续说道:“可能林公子也清楚,南郊牢狱日常守备军为也就五百,既要负责日常管理,又要守卫狱中安稳。原本将刑徒关押在牢狱之中,重重隔墙,道道禁制,守备力量虽是紧张,倒也还能照常轮转。但如今要投放到开阔的晶矿场中,这区区五百守备,实在是照应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