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李渊浓眉陡然竖起,怒容更甚,他寒声问道:“军师的意思是,我们拿命来搏,富贵却是你们享?”
随着李渊的话音落点,密室中倏忽冷了几分。
良久,李留粮叹了口气,紧了紧膝盖上的薄毯,忽然说道:“听说前日因为你在一小妾房中留宿了三夜,你的正妻便心生妒意,泼了一盆洗脚水到那小妾的脸上?”
答非所问,李留粮像是在说一件关毫无关系的事情。他似乎是在说一个笑话,但事实上并不好笑,反而很冷。
所以冷得李渊浑身都战栗颤料了起来。因为李留粮这句话是在暗示,哦不,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我连你最为私密的闺中秘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我在你身边掺入了多少沙子。
潜台词就是,若你这条狗很温顺很听话,这些沙子,就一直只会是沙子。而若你这条狗想要挣脱束缚,扯掉脖子上的狗链,那么,这些沙子,就不会再仅仅是沙子,它可以变成你夜半熟睡时,悬在你头顶的一把利刃,或者是变成你怡情小酌时,即将喝下的一杯毒酒····
此时此刻,陈准比李渊抖得更甚几分。因为,他比李渊更冷。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想起了一些他经常会想起来的事情。
数年前,他还不是渔帮的首领,他亲眼看着因为前任首领在某件事情上对成宜岛阳奉阴违了一次。于是李留粮派了特使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了一句:“长史对你很是生气。”
长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几天后的夜里,漱了口就寝后,这位首领突然就感觉浑身很痒,于是就一直挠,一直抠,直到把肺腑给抠烂了,把肠子给抠出来了。最后,把自己给······抠死了。
渔帮震惊,顿时陷入一片群龙无首的惶恐之中。
后来查出来这是木系秘术制成的一种毒,易溶且无色无味,即便荒皇也一时无解。再后来,自己就被成宜岛给扶上位了。上位后查了许久,查无头绪,也不敢查出头绪,最后也只能是把前任首领所有的侍女与护卫杀了作为交待。当然,他那几个妻妾没敢杀掉,毕竟都是自己的嫂子嘛,得尊重些,于是就变成了自己现在的侍妾。
这些年,这件事每想起一次,陈准对李留粮的敬畏就多一分。所以李留粮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让他少造杀戮,他就只收收保护费过境费。让他留下宋义的船队,他就将宋义他们全部喂了海鱼。
李留粮看着对面三人阴沉却又恐惧的神色,将手从毯子上离开,敲了敲扶手,笑着说道:“几位无需有后顾之忧,粮食、船只、武器,少不了供应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