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掌声,以及无数炙热的眼神。
酒过数巡,词毕,曲终,宴尽,人散。在忠勇伯的致意中,诸宾乘兴而来,意满而归。此宴过后,天下诗才应有林立的一席之地。三词扬名,一词动红楼,二词题玉碑,三词成绝笔。他像一颗流星一般划过天空,发出最为璀璨耀眼的光华,却只留下一道令人扼腕长叹的尾痕。
聂府别院门外,车马辚辚,一众华服男女陆续登车离去,在官道上蜿蜒排列有如游龙。林立先前来得较迟,骏马拴在了最外边,走出门外,仍得徒步走上一段路程。与来时的无人问律形单影孤不同,离去时倒有些“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味道。一路上不断有车马停下来,车中贵人撤下帘幕,朝林立报上名号,寒喧几句。更有甚者,一些妙龄女子顾不得家教,卸下矜持,看向林立的眼眸中波光粼粼,秋波暗送,直看得林立大感吃不消,脚下步伐不免加快了几分。
几盏茶的功夫,林立终是走到了外边,从聂府的下人手中接过骏马,拱手致谢之后,便欲乘马离去,此时,一辆华贵名车却是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前两匹套着疆绳的独角异兽灵俊非凡,两双湛蓝清澈的兽眼颇有灵性地齐齐盯着林立,在林立稍感疑惑之际,窗棂珠帘缓缓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白皙且柔无骨的五指,而后是一张近来林立已非常熟悉却犹感惊艳的精致俏脸。
林立此刻却是有些怕面对这张俏脸,忍着心头泛起的一丝怵意,笑问道:“影儿小姐,方才刚见,现下又见,是有何吩咐吗?”
柳影手搁在窗上,稍托着稍瘦却不失圆润的下巴,嘴角噙着一贯常有的笑意:“就不能是人家对你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么?”
林立强颜欢笑:“影儿小姐说笑了。”
柳影嗔道:“许你方才对人家谈情,就不许人家现下对你说笑吗?”
每次跟柳影的言语交锋,林立都时常感到头皮发麻,此刻面对着柳影的佯怒假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笑着打了个哈哈。
但柳影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只见一缕羞意悄然地爬上了柳影的俏脸。脸颊如云,羞意如霞,而柳影的眼眸,更是蕴着令人沉醉的迷人漩涡。
柳影轻声问道:“林立,你在聂府做的绝笔名词,最末一句,最末一指,是想要调戏我吗?”语气绵柔,语意温婉。
此刻面对柳影的眼眸,林立不知怎的,却是有些醉意,对柳影的诘问也没能回答上来,只是摇头否认。整个人像是醉酒一般,眼神稍星迷离,脚步稍显虚浮。
忽地,林立略显呆滞的眼神猛然清醒,如同宿醉之人遇当头冷水浇下,一时之间,激动异常,林立手指着柳影,羞愤喊道:“你、你……你竟对我用了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