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等高门显赫之后坐于主桌,林立等其余人分布在各桌中。忠勇伯出现之际,亭下诸人纷纷站起施礼,忠勇伯来到主桌前,对众人抱拳回礼,举杯道:“诸位能赏脸登门,是我忠勇伯府的荣幸。”言罢,一饮而尽,诸宾俱皆鼓掌呼应。
钟鸣九声之后,午宴开始。众人依着主次,有序前来问候忠勇伯,向忠勇伯敬酒。忠勇伯向来豪爽利落,来者不拒,滴酒不欠,加上沙场征战多年,喜荤好酒,早练就了海量,是以如今豪饮数十杯而毫不变色,言谈自如。
待到林立敬酒时,午宴已近尾声。林立持壶携酒举杯,缓步至忠勇伯跟前,行礼道:“韶昌城嘉南伯府林立,慕名前来,见过忠勇伯。”
聂芝深深地看了林立一眼,而林立同样坦诚地迎了上去,双方的目光,只是交汇了一瞬便错开了去,但就是这一瞬,双方仿佛看到彼此眼眸中隐匿在团团迷雾中的那抹微光,聂芝林立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对方许是明白了那些应该明白的含义。
聂倩在忠勇伯旁就座,另一侧挨着柳影。看到林立前来,美国一亮,一抹羞意泛于脸上,如腻红荔。聂倩跃然道:“父亲,这位便是今日的诗魁林立公子,其今日于诗园中所作的“行路难”,风采之盎然,句章之飘逸,当得上举世无双。”
聂芝微笑道:“倩儿说得不错,并未夸大。我读你此诗,观你此人,不得不由衷赞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林立摇头自谦道:“忠勇伯过誉了,林立惶恐,在忠勇伯面前,小子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如何当得起英雄二字?”
聂芝举杯,向林立示意,道:“如今广闽郡之年轻一辈,如你这般,既擅诗文,又擅国画,已是凤毛麟角。且你这诗画在我看来,风格自成一派,尤其深得“三意”。一是意气飞扬,二是意境深远。三是……意犹未尽。特别是这未尽之意,最是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
林立听了聂芝这一席话,心中长出一口气。当听到这“未尽之意”时,林立便知,他费尽心思作的这诗画,聂其已是看个通透了。
林立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向聂芝致意道。“谢过忠勇伯谬赞。”
聂芝同样仰首饮尽,轻声道:“一切尽在不言中。”言下之意,便是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意欲所言,我已知晓,不必再多说。“
但这并不是林立最想要的答复,他需要的是,聂芝最为肯定的回答,哪知,这老狐狸竟是滑不溜手,留有余地。
这时,柳影在一旁站了起来,看着聂芝笑道:“聂叔可不能一切尽在不言中,小时候见聂叔时可不是这样,那时的聂叔,该当言时,则必言。”
聂芝笑着摇首,心道,这柳家小妖女是帮衬着林立要自己一个明确的态度了。遂指着柳影道:“哈,你这小狐狸,你自己家那个老狐狸这几年深得闭口禅真传,你且不说,偏跑来这里说老夫,什么时候你家那位老狐狸该当言了,则老夫必言。”
聂芝话中之意就是,你南安侯若是先在宁王前表明态度,那我聂芝也不会推卸,当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