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柚 作品

盛浔(第2页)

 眼睛被空气中的水雾映韵。

 现在快要九点了。

 小区外面,正大门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小商场,因为下雨的原因,寥落的街道稀稀拉拉的人影,超市夜没多少人。

 祁盛推着购物车,往生鲜区去,挑了一些蔬菜,又买了一些活虾,挑了一些调味的。

 温浔看他一本正经的摸样,忍不住说:“你现在还挺厉害的。”

 祁盛看她。

 “比以前会生活。”

 话音落,两人都楞了下。

 即使再次见面,他们之间的感觉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没有久别重逢后的骤然幸喜狂欢,只有平平淡淡的交谈,两人好像将那段往事埋葬在那个电杆盘亘随处涂鸦的小巷,那段记忆被不约而同的选择遗忘,没再被提起。

 祁盛反应过来,随意笑了下,淡声:“一个人总要学会自己生活。”

 他平静的语气,想柔软却又锋利的丝线,慢悠悠钝割在心间上,温浔下意识转移话题:“还要买什么吗?”

 祁盛推着车往前,忽然站定。

 温浔看他,他仰着下巴,往另一个方向擡了擡,温浔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什么?”

 祁祁舌头顶了下腮帮子:“这么快就忘了?不是让你给我备两双拖鞋,那边正好有。”

 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温浔白皙的脸色微红。

 她佯装正经的过去,挑选起来。

 看了好几双,鞋底柔软,突然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他现在的尺码,长高了不少,脚应该也以前大了。

 她回头,想问,却发现这人没跟上来,而是在另一个区域挑选着什么,温浔叫他。

 “你买什么了?”

 温浔看他手上。

 祁盛随手将东西扔进购物车里,没回答,看她手上的鞋,两双黑色的,质量还行。

 “我穿45码。”

 温浔注意力转回来。

 管辖这边的阿姨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笑眯眯的跟他们介绍着这个鞋子,温浔仔细听着,挑选了两双,让阿姨用袋子撞上。

 “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这小夥子真俊啊。”

 阿姨把东西递给温浔,乐呵呵的说了一声。

 温浔愣住,随后反应过来,脸颊爆红,刚想提醒阿姨两人不是夫妻。

 祁盛却突然接过袋子,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温浔话音卡在喉咙,没来得及说出口。

 离开那里。

 祁盛才悠哉哉的开口说:“何必解释,我看阿姨挺高兴的,说了扫她幸。”

 到这里,温浔几乎确认他就是故意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自己好像随时都在被人拿捏,她不轻不重的回了句:“你到是越来越会助人为乐了。”

 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满,祁盛嘴角勾了下:“我一直喜欢助人为乐你又不是不知道。”

 结完账。

 两人回到温浔家。

 打开食材,祁盛套上温浔的围裙,粉红色的兔子,小小的,照在他身上,滑稽又搞笑,温浔忍着不敢笑出声,毕竟自己的口粮在这人手上。

 温浔去房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了一身居家服,柔顺的头发搭在肩上,出来时,厨房飘出一阵香味,油焖大虾,味道正宗。

 厨房高度对他来说有些矮,整个人都是别扭的弯着腰。

 温浔站在旁边,真心夸赞:“想不到你现在挺会做饭的。”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瞎捉摸,尝尝怎么样?”

 温浔试了一个,味道很好。

 “祁盛。”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像是同正共鸣,两人不由的都怔住。

 他没回头,继续坐着手上的动作。

 温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他的名字。

 这些年这个名字只在心里出现过。

 过了这么多年,有种久远的心悸,她按捺着慌乱的心跳,状似不经意的平静,她问出了一直没说出的话:“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这句话本是朋友多年后重逢的第一句问候。

 她却迟了太久。

 祁盛点头,淡声:“还行。”

 “当年......”

 她知道,两人再次见面,即使都在可以回避那些事,但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要真正的放下,只能是敞开心扉。

 只是他似乎不想谈论,她还没说,就被打断:“已经过去了。”

 温浔顿住。

 饭做好了,已经九点半了。

 餐厅头顶是一个吊顶灯,光线偏暖色调。

 干净空荡荡的桌面,三菜一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只有电视机播放在新闻联播,那是温浔用来打破尴尬的,现在成了唯一的声音。

 两人吃饭都没有说话的习惯。

 祁盛给她盛了一碗汤,温浔吹冷了喝,鲜味溢香,虾仁软嫩可口。

 吃完饭,温浔主动的占据了收拾碗筷的活。

 祁盛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摸样,一双眼神不遮不掩的落在她身上,嘴角叼着一根烟,打火机在手上旋转,不时的擦出花火,却没有点燃。

 温浔在他火热的目光中,僵持着身体收拾。

 祁盛懒洋洋的和她聊天。

 “温浔。”

 “嗯。”

 “你现在还没我会照顾自己。”

 温浔点头,确实,这些年她过得越来越粗糙了。

 “以后互相照顾啊。”

 他说什么,温浔都点头,

 收拾完,已经十点过了。

 祁盛走后,温浔关掉灯,坐在沙发角落,思绪有些呆。

 这一天像是在做梦一样,浑浑噩噩的过完。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两人相处,除了当年那层没有捅破的摸之外,两人好像很正常。

 温浔莫名感到心慌,压抑的难受,越是平静,越是难以安宁。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已经在慢慢放下来,唯一的念想不过是确认他平安。

 他也有了自己的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