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微喘,身后的人却走出种遛弯的架势。
在电梯口停下。
祁盛从她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按亮按钮。
温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怕自己会错意,但是巧合实在太巧合了,漫不经心问了句:“你也住这里?”
她表情小心翼翼,眼神却有些怀疑。
祁盛嘴角扯了下:“怎么我就不能住这里。”
温浔:“......”
几年不见,他说话也开始带刺了,温浔脾气好,不在乎他这种不痛不痒的刺。
本不想过多交流,她选择闭嘴。
进电梯,两人还是一前一后。
温浔感觉到身后一双眼神在打量自己,感觉后背都快被人戳出两个洞了。
几秒的时间,漫长煎熬终于在‘叮’一声种结束。
温浔终于松了口气。
她微笑着回头:“我到了。”
祁盛不为所动。
温浔忍不住再次提醒:“我到家了。”
祁盛望着她挑眉,问:“然后呢?”
“你可以回去了。”
祁盛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嘴角噙着的散漫笑意,缓缓说:“我也到家了。”
温浔脑袋宕机了下。
什么叫他也到了?
她来不及思考,只见祁盛长腿一迈,错身往外走,温浔在电梯关门的下一秒,才跟着出来。
看到男人站在紧闭的密码门前,修长的手指按着密码,‘滴’一声,门开了。
温浔不可思议的看着。
脸色忽然涨红,刚才他还以为这人是想送她回来才跟着她的,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无法言喻的羞燥,在他转身之后,僵在脸上。
“进来坐会?”
温浔怔愣,摇头。
现在已经很迟了,两人这种尴尬的氛围,她是一点不想再应付。
“明天我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你住在那儿?”他擡起手指了指。
温浔点头。
有时候真是感叹缘分的奇妙。
原本以为不能再见的两人,意外的成为了邻居。
结束这段让人尴尬的相遇。
温浔打开门,两道门同时传来锁门声。
回到自己一个人的空间,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卸下,温浔背靠着门,忽然像浑身无力一样,滑落在地上,她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
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溜了进来,昏暗浑浊的光线,她有一丝无力感。
再次遇到祁盛。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再次站在他面前。
再次见面,他说话似乎变得刻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当年在他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不告而别,是不是在恨她。
温浔心脏忽然被揪紧,他手里像是握着一根线,缠在她心上,轻轻一拉,都能疼到极致。
再次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温浔睡得迷迷糊糊,脑袋昏沉,眼角残留泪痕,她揉了揉眼眶,闭眼躺在床上,意识越来越清晰,又开始失眠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那个被封起来的箱子,那个东西和她一起搬了无数次家,每一次都被她随意的丢在一边,但每一次走都没忘记,她回忆带过来时仍在了哪里。她忽然有了冲动,下床找了一会,从床下面的箱子拉了出来。
她坐在地上,靠着床。
壁灯光线昏黄,照着布满灰尘的箱子上,她用剪刀划开上面的胶带,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个玩偶熊。
是那年冬天,在云雾寺,他送给自己的,她拿在手里,反复摆弄着小熊好奇的看着,在京北那段时间,这个玩偶几乎是她所有精神寄托,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了,背面的线裂开了一个缝,她好奇的拉扯了几下,忽然发现露出一个白色的纸片。温浔愣住,拉扯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还有好几张纸条。
她打开照片,是一张她站在云雾寺的墙外。
墙上腊梅探头,她正垫脚倾身伏闻。
她打开被揉成团的小纸条,上面都写着里,里面还有一根手串,上面刻着云雾寺的字迹,这是当地的一种习俗。她记得那时大雪,很冷,他们一起看了日照金山和云海,一起在槐树下许愿,不记得这个手串是他什么时候求的。
那时去京北,她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分开。
在京北的时候,每天都过好慢,每天的竞赛煎熬和方诗意的意外出现,打破她所有的节奏,她有时候也会想,他一个人在霖城会不会孤单,那种迫切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期望,到后面亲眼看到他倒在自己面前,那种骤然剧烈的落差感,就像梦里不小心踩空掉下悬崖的感觉。后来她按部就班的生活,却如同行尸走肉。
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无法估算那段时间存在的价值,只是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接受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