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 霖城东门港发生一起恶性枪击事件,据了解,是警方逮捕犯罪嫌疑人时, 歹徒向路人开枪所致。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经逮捕归案, 人质安全, 受害人目前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抢救,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这件事引起媒体的争相报道, 记者纷纷聚集到医院门口, 被保安难住,尽管进不去, 也一直在门口蹲守, 就为了最新的资料。
陈警官从警车上下来,一群人一拥而上。
记者:“请问陈警官,目前受害人是什么情况?是否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跟随的人挡住靠近的记者,留出一条道。
陈警官面容严肃,没有开口。
记者:“陈警官是否可以透露一下此次事件的原有?永辉集团一夜被封,是否涉及什么非法买卖?”
陈警官:“请让一下, 具体案情细节衣警方公示为主, 轻各位耐心等待。”
“让一下。”
“让一下。”
......
陈警官进入医院,因为怕人流量太大,影响医院的工作, 外面开放了限制人员进入, 不管外面怎么吵翻了天,里面还是正常=运转。
陈警官到手术室门口, 就看到角落蹲着的温浔。
他是认识她的。
在很久之前就认识。
她抱着膝盖, 蹲在墙角,小小一只, 脸上残留眼泪的痕迹,眼睛很肿,唇色苍白,稀碎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不言不语,好似陷入一人的困境。
“温浔?”
陈警官试图唤她,她还是没有动静,眼神木讷,不知听没听进去。
陈警官看到她的摸样,叹了口气。
他知道温浔,是从那次发生的校园霸凌事件开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祁盛的,那时候就感觉这个男生不怎么说话,对什么都不在意,人却坚毅,很是聪明。他不好评价他们的关系,却也有些感慨。
两人沉默的在门口等着。
长长的走廊,风声呼啸,门口的手术灯一直亮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过了半个世纪。
周宇协助警方控制永辉集团的人,也接到了祁盛出事的消息,他处理完手上的事,和小六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
“祁盛怎么样了?”
周宇眉目少见的凝重。
“盛哥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怎么还没出来?”小六担心的问。
陈警官瑶瑶头。
周宇猛地扯住陈警官的衣服,他惯常是漫不经心的,对什么事都高高挂起不理,这次确实少见的发怒。
小六赶紧上前阻止:“宇哥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怎么冷静?人现在就躺着里面,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给祁老爷子交代?当初我就不赞成他参与这件事,都是你们,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拿什么来赔?”周宇少见的发怒,硬朗的面容狠厉,小六看着也害怕。
陈警官面色发白:“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件事责任我们推脱不了,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命报下来。现在在这里争论这些没有用。”
“我艹!”周宇一手甩开他的衣领,拳头垂在墙上。
他心头的火发泄不出来,闷得他快爆发,却也不能现在在门口闹。
‘叮’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
三人冲过去,温浔也从地上站起来。
“谁是祁盛的家属?”
医生朝外面喊。
周宇焦急上前:“我是,医生请问他现在人怎么样了?”
“病人目前情况比较t糟糕,弹片靠近心脏的位置,手术难度比较大,现在几个科室联合商讨了最终手术方案,病人现在出血量比较大,需要输血,稳定好血压和生命体征后才能开始手术,手术风险极大。”
周宇:“不管用多贵的药,花多少钱,医生一定要救他。”
“我们商讨了一个方案,我现在简单的跟你们讲一下具体操作,看你们愿不愿意冒险。”
几人的心高高悬起。
医生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几下,长话简说:“患者现在做手术最大的风险就是出血量,各个器官都有衰竭的征兆,必须尽快止血,不然输再多的血都是于事无补,所以手术时间拖不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上ecmo,简单的说就是体外膜肺氧和,从大腿哪里穿一根管子,把血引出来,在体外进行氧和在输送回去,减轻患者器官的负担,这个费用极高,看你们是否需要。”
“要丶要丶要,该怎么做,我相信医生,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不缺这点钱,上百万上千万都可以,只要能救活他。”
简单说完,医生拿出了几张单子,病危通知书都签了几张。
温浔心脏像被人用力压着,痛得已经麻木了。
大门再次关上。
周宇整个人焦躁不安,那么大的事,祁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还怎么去说,只祈祷手术顺利。
他回头,看到靠站在墙边的温浔。
心中怒火再次压抑不住,他以前对温浔没什么敌意,但现在压抑的情绪,不发泄出来,他可能真的快要炸掉。
他控制不住的讥讽:“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嫌害他害得不够吗?”
一出口,周宇就忍不住。
小六见状况不对,即使拉住他,低声提醒:“宇哥冷静一点!不关她的事。”
“我艹!我冷静个屁!如果不是她,祁盛根本就不会参与这件事,你真的不适合他,两次了,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
温浔没在意他后面的话,而是前面的,她许久没喝水,没说话,嗓音像锈迹斑斑的琴弦,嘶哑:“什么是因为我才参与这件事的?”
这个时候,周宇也不再隐瞒什么。
直截了当的说:“还不是你舅舅,上次你们去云雾寺那次车祸,是刹车的问题,而那刹车才换的,是你舅舅换的,质量出现问题了。当时你要去竞赛,祁盛一直都让人瞒着你,等你走后,才去调查,后来查到是永辉在里面做了手脚,你舅舅虽然没事,但是车行被封了。祁盛查这件事时发现他们在贩卖违禁物品,才被陈警官他们找上的。”
“要不是你那个愚蠢的舅舅,要不是因为你,阿盛不会卷进这些事。”
温浔脸色再次一寸一寸的白下去,豆大的眼泪无声而落,砸在地板上,她死死的咬着唇,心脏宛如被人硬生生挖出来,她疼得像溺水一样,呼吸不过来,气息粗喘,颤抖着身体。
周宇看她的状态,也知道她打击不小,收敛了暴戾气息,心平气和的跟她谈:“你在京北的时候,他还去看过你,但你和一个男生一起吃饭,他跟了你们一路,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温浔,我想问你,你把他当什么了?”
真的是他。
她没有看错,那天晚上和陆俞白吃完饭回去,那些孔明灯下,虚晃的光影,树荫下的熟悉的身影,她没有认错,真的是他。
她感觉自己快死掉了。
周宇:“温浔,你根本不适合他,你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重重砸在她身上,颤栗后,浑身僵硬。
“从认识你开始,他哪次不是因为你手上,上次的刀伤,这次差点丢命,你们在一起总是厄运连连,他本可以不受这些苦难。”
是啊。
他本可以不受这些苦难。
原来都是因为她啊。
“温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