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祁盛,目露乞求。
祁盛移开目光。
两个男人也看到了他,目露凶光,呵斥:“小子别多管闲事。”
“祁盛...”
沈念念怕他真的不管自己,面上哀求,眼泪强忍着不愿落下,偏偏浅显的眼眶装不住,豆大的泪珠无声滑落,她咬住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滚。”
祁盛蹙紧眉头,有些不耐烦。
醉酒男人以为他是在说沈念念,纷纷夸他识相。
“你个臭娘们儿,跟老子回去。”
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去抓她,沈念念满脸难看的躲着。
“我说滚你们听见了吗?”
祁盛两步上前,抓住一人领口,猛地往墙上一推,那人本来喝多了,路都不怎么站得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丶你丶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个臭小子...”男人骂骂咧咧,奈何反抗根本没用,另一人见同伴被制服,不得不上前帮忙,却被祁盛一脚踹摔在地方,他发狠的领着他的衣领,拉近,寒凉黑夜将他眉眼浸染得愈发不近人情,锋利的下颌流畅,瞳仁漆黑,像死神降临的警告:“赶紧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揍一次。”
那两人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敢现在逞能,两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外面走。
巷子安静下来。
祁盛往回家的路上走,半路停下来,头也不会,语声凉薄:“别跟着我。”
沈念念在他身后停下。
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他身上的气质和现在的氛围完美融合,孤独的暗行着,有种让人沉沦的颓靡,想跟着他沉沦。
她心里烫了一下,驱散寒凉。
“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
沈念念心里空了一下,有些酸涩。
“我记得你。”她停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是你在保护温浔。”
祁盛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关你什么事?”
“你保护她也是因为她可怜是不是,就像刚才我一样。”
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祁盛,他说话完全不近人情,也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烦:“你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沈念念脸色忽地煞白,随即又羞燥的泛红,有些难堪的咬住唇瓣,疼痛控制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艰难问:“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同样的受害者,凭什么好运都往她那边转,她和我一样家庭有缺陷,性格也内向,我们同样被伤害,为什么她可以被你保护?而我就不配?”
祁盛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他和她在同一间教室待过不到一个月,甚至没说过话。
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他难得回答,也没耐心。
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脚步更快。
沈念念不知哪来的勇气,快步小跑跟在他身后。
祁盛被烦得不行,更加直白:“她就算自己受伤,也不会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
沈念念猛地停下,脸色急速惨白。
她有些不确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祁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不屑:“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披着受害者的皮做的却是伤害别人的事,你和那些ba凌着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恶心。”
沈念念浑身颤抖,有种被人扒下脸皮,踩在地上,无地自容的羞愧感,但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她没有错,她张了张嘴,喉间嘶哑:“你不明白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以前我也是很单纯的,学习也很好,你不知道她们做的那些事,撕毁我的试卷丶在我裤子上倒红墨水丶生理期推我摔到池塘丶把我锁在器材室丶被造谣丶被孤立...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周末放学,以为离开那里就可以安静两天,可是我错了,离开学校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把我骗出门,按在巷子里扒衣服丶打一顿都是轻的,我过得像是地狱,没有人能帮我,当一个老师带头的时候,我一点退路都没有...”
“所以你就加入他们。”
祁盛不想听她那些与他无关的遭遇。
沈念念声音戛然而止,有些着魔似的低语:“我只是在仅有的方式中保护自己,我没有伤害她。”
祁盛嘲讽的冷笑一声。
最后一点耐心被她耗尽。
“我这人很混。”
“不喜欢多管闲事,世上苦难的人太多,我也管不过来。”
“也不喜欢听别人悲惨的遭遇,刚才帮你——”
“只是希望做的每一件好事都能回报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