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男人淫词浪语脱口而出。
温浔轰了一下,像被人烧了一把火,从头烧到脚。
忽然外面窗户噗通一声,她本能回头,这个房间的构架很奇怪,洗手台上一整面墙都是镜子,慌乱中她擡眸募地和一双抚媚妖娆的眼睛对上。
对方发现了她,无动于衷,甚至眨了眨眼。
公共场合...
居然丶居然...
她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双腿止不住的发软。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刚才那一幕堪称暴击。
她趔趄一下,踉跄了几步,一只大手忽然稳住她纤细的手臂。
“谢谢。”
浓烈的酒味,熏得人难受,温浔头都没擡,赶紧道声歉,想走。
“哎小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过去?”
男人挺着大腹,满脸油光,横肉斜飞,双眼在眯缝中夹生,淫邪恶心,笑眯眯的朝她伸出双手。
温浔忍着胃不不适,稳住慌乱的神情,脑海飞快旋转,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不用了,我朋友就在外面等我。”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声线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抖。
男人猥琐的笑了两声,诱哄着说:“小妹妹骗人是不对的哦,我刚从外面进来,一直苍蝇都没看到,你朋友怎么会在那儿等你。”
温浔脸色刷一下泛白。
“让我看看是不是摔疼了......”
宽大的手掌落在胳膊上,即使隔着两层衣服,温浔还是感受到毛骨悚然,全身冒出鸡皮疙瘩,生出一种生理性厌恶。她忍不住干呕两声,抓着垃圾桶上磕烟灰的铁钢,卯足劲的砸下去。
男人猝不及防,捂住脑袋,往后退了几步,嘴里狠声大骂。
温浔趁机跑出去,她本想回到原来的包厢,但是发现刚才惊慌之下,一时找不到原来的路,男人紧追不舍,她一慌之下,往大厅人多的地方跑去。
耳边嘈杂,一个男人追这个小女孩,何况脸上还有血迹,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也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看好戏似。
温浔宛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了个通透心凉。
“把那个臭.婊.子给我抓住...!”
话音刚落,身前被人挡住去路。
现在她是真的慌了神。
“这小姑娘来这种地方怎么就这么倒霉,惹上了韩城。”
“看样子年级就不大,估计还是个学生,怎地被韩城给盯上了,这恶霸这些年糟蹋了不少人,真是够倒霉。”
“唉,你看他那伤,估计砸得不轻,这人最记仇,小姑娘这回是真提到铁板了。”
“这人作恶多端,要不是有韩漠这个哥哥,估计早被人做了。”
......
人群的角落,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靠坐在沙发上。
双脚搭在茶几,脸上的伤疤横亘在下,双目浑浊阴郁,眼睑下敛,让人看不出情绪。嘴角押着根烟,旁边人给他点火,拇指转了下金戒指,听着前面的谈资,抖了抖烟灰,没什么表情。
温旭超眉头轻蹙,随即松开。当做没听见。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这件事漠哥放一万个心,我也一直想和漠哥合作,总是找不到机会,这次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等我出了这一批货,一定很快钱还上。”
在韩漠的示意下,阿磊拿出一份合同,温旭超见事情终于有结果了,脸上笑容满面,生怕别人后悔,快速签下合同,按指印...
“舅舅!”
一道惊慌声,温旭超猛地回头。
正好碰上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韩城抓着温浔的胳膊,女少满脸惊恐,头来希翼脆弱的目光。
一股怒气猛地冲上来。
温旭超一个箭步猛地冲上去,想也没想,举起拳头朝韩城砸了过去,像头暴怒的狮子,控制不住戾气。
韩城还没看清楚情况就被人一顿揍,嗷嗷哀嚎叫出声。
双方很快被人拉开。
温旭超拉着温浔,上上下下打量一遭,见她没什么事,才松口气,随后又怒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瑶瑶今天过生日,在这边聚会。”
“操艹!”
韩城一身横肉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眯着眼看到韩漠,像是看到天神救星,脸上的伤并不深,但刚才又被温旭超怒砸几个,额角的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挺骇人。
“哥,你帮我收拾一下这两个狗杂碎...”韩城在这片作威作福,从来没吃过这种亏,还丢这么大的脸。
温旭超也反应过来,脸色一下白了起来。
安静的大厅瞬时安静。
韩漠点了根雪茄咬在嘴里,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t仅那一道伤疤就让人心惊胆寒,这种人做事心狠手辣,就连韩城都憱他。他放下桌上的腿,烟灰缸上磕了磕,似乎没听到韩城的话,笑着开口:“刚才的都谈好了,以后就是合作夥伴,合作愉快。”
温旭超以为这事泡汤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机会。
他上前。
温浔拉住他的手:“你们合作什么了?”
“就一点生意上的往来,刚才的事漠哥没提,应该也是算了,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办完正是马上就出来。”温旭超压低声线。
她还是有些担心,但拗不过温旭超,只能咬着下唇作罢。
人出去了,温旭超转身呵呵赔笑:“刚才那个是我侄女,就一小孩子,和同学在这里玩,都是误会,漠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计较。”
韩城不甘心想开口,被韩漠一个眼神吓了回去,是有怒不敢言。
“没事。”
“合同签完,阿磊会带你去搭线。”
“诶诶诶,好好好...”
出来,晚风更冷了。
十二月的霖市冰冷刺骨,她哈了口气,搓着手掌,等了一会,温旭超打电话说他还有事,不能回去,同时交代她赶紧回去,要不然就打电话给温艳让她过来。
温浔给简瑶打了个电话。
“浔浔,你在哪儿啊?”
“我在外面。”
“你去干嘛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刚让人去找你。”
温浔不想简瑶担心,没说刚才的事。
那边有人叫她,不一会电话挂断。
晚上九点。
这边车来车往,真正的夜生活才开始。
温浔卫生围巾,准备去坐公交。
身旁突然响起两声喇叭声。
她后退一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缓缓要下来,是陆俞白。
“你也要回去了吗?”
“嗯。”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温浔犹豫。
“这边比较乱,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今晚的遭遇,让她有些心有馀悸:“那谢谢你了。”
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
车内暖黄色的格调,开着空调,有些热,温浔把围巾取下来。
窗外车水马龙,疾驰的车灯宛若滑落的流星。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等红绿灯间隙,陆俞白忽然开口。
温浔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但对上他的目光,喉咙瞬间失声。
车子再次啓动。
“你出去没回来,我怕你不安全,去找你的时候,看到走廊上带血的烟灰缸了。”
他平静的叙述着。
不得已温浔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下经过。
陆俞白松了口气。
叮嘱她以后尽量少去那种地方,最好是让人陪着。
车子一路开到了井水巷。里面巷子比较窄,开不进去,在离她家最近的一条路上停下来。
“谢谢你,俞白哥。”
“没事,你和瑶瑶一样,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温浔笑了声,应:“好。”
解开安全带,温浔正要推门出去,忽然被人挡住。
她回头:“怎么了?”
“留个联系方式,你后面有考南大的意愿可以找我。”陆俞白打开手机。
温浔不好拒绝,打开了微信。
夜色渐晚。
晚风寒凉,路灯下流浪猫蜷缩着身体,看到有人过来时,发出低声喵呜,温浔辗转在便利店买了几个火腿肠,一点点喂给它吃,小猫的脑袋蹭了蹭她手腕内侧,发出喵呜声。不一会,所有东西吃完了,似乎有了力气,舒展着四肢,跳上墙头,回头看她一眼,纵身跃进黑暗。
温浔收拾好心情。
无数次走过的小巷,晚风席卷残叶。微信滴响一声,她心里跟着跳了两下,本能拿起,点开。是陆俞白发来的好友添加,骤然的期待欣喜坠落,只剩荒缪的失落。
她点了接受。
又点开那个很久没动静的头像。
点进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还是他发的那条,盯着界面,忽然鬼使神差的点了语音通话。
按下的那一秒,她慌了一声,漆黑的巷子中传出一声连续的铃响,她反复被钉在原地,确认不是自己的铃声,才猛地转过身。
黑夜光线昏暗至极。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头笼在兜帽里,只能看到一截下巴,拉链没完全拉拢,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出冷白皮肤,低着头,表无聊来的拨弄着手上的打火机,光线忽明忽暗照亮那双颓倦的眉眼,散漫颓郁。
手机铃声在一遍遍回放。
温浔红着脸,尴尬的关掉,走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哪儿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默契的停下。 少女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愈渐朦胧,仰着头看她,眼底的欣喜轻而易举被他捕获。纯如冬雪,她紧张的搅动了下手指,回答:“给朋友过生日去了?”
“和谁?”
温浔眨了眨眼:“简瑶啊。”
“在哪里过?”
他语气平淡。
距离上一次见面是45天,再次见面,她还是涌出一股激烈的情绪,心脏疯狂跳动,稍不注意要跳出来一般。
但他好像有些太平静了。
分不清是什么失落还是什么,温浔回答他:“在东门港的一个ktv...”
“——温浔?”
一道清朗的男声闯了进来,她循声看去。
是陆俞白。
陆俞白似乎也有点诧异,目光不自觉转向祁盛,祁盛没正形的站在,浑身懒懒散散的,给人一种颓郁沉闷的感觉,祁盛也往这边看了眼,短短的一秒,两人视线在空气相撞,又悄无声息移开,他眉头微蹙。
“俞白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围巾落我车上了。”
说完,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带过去。
温浔接过,道谢。
陆俞白犹豫一会,忽然开口:“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你早点回去...”
‘嚓’
一道微亮的光线三所几秒,温浔礼貌的点头,应好。
等人走后。
“跟他一起?”
祁盛忽然问了这句。
温浔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女生天生的敏锐性,她开口说:“俞白哥是简瑶的哥哥,小时候认识,今天他送我回来的。”
小巷里陷入安静。
他没再说话。
隔了好一会。
温浔品出了点异样,她走过去,笼在高大的影子里,叠起脚看他脸:“你不高兴?”
他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好半响,才弯腰凑近,夹杂着海藻清香的气息,浓烈侵袭过来,她保持着动作呆愣在原地,这个角度,因为没待围巾,净如初雪的劲爆暴露在空气中,脑海里一晃而过在酒吧卫生间遇到的那一幕,顿时瞳孔微睁,轰一下,一股热气从尾椎骨窜起。
“喝酒了?”
“啊?”她脑袋迷迷糊糊。
他在她劲间似小狗样的嗅了又嗅,温浔不争气,羞耻的涨红了脸,脑袋摇成拨浪鼓,否认:“没有喝酒。”
温浔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终于退开了,眉峰微拧,似有嫌弃:“一身酒味。”
今晚上她根本就没喝酒,只喝了点果汁,难道是那人沾在身上的,越想她脸皱得越紧,左右闻了下,都没闻到,是不是他鼻子太灵,自己身上味道熏到他,温浔有些羞赧,瞬间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冲动。
“还有这个?”
“什么?”
祁盛指了指她手上拿的围巾:“味道太重。”
温浔不好意思的说:“我回去就把它洗了。”
“不用了。”
温浔看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扔了吧,又不值钱。”
在某人强烈的眼神暗示下,温浔把刚买不久的毛巾扔了。
祁盛跟在他身后,少女劲勃白的没有瑕疵,纤细脆弱,手指不自觉开始发痒,他蜷缩了一下,忽然停了下来。
没听到动静,温浔回头,疑惑:“你怎么不走了?”
祁盛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从兜里摸出根烟,夹在手指上摆弄,没什么语气的说:“想抽根烟。”
温浔蹙着眉头过来,齿贝咬着下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我有个亲戚家的儿子...”
祁盛挑眉,等她说完。
“才三十多岁,吸烟三十年,去年得肺癌走了...”
祁盛:“......”
他噗嗤笑了声,聋拉着眼皮懒洋洋看着她:“温同学,你这是在诅咒我啊。”
“不是...不是...”温浔心口一紧,连忙摇头,抿唇道:“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一下...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她说得一本正经,眼神特别真诚。
祁盛难得起了逗弄心思:“很多人巴不得我早...”
“——我希望你长岁平安。”
祁盛微愣,脑海有一瞬的断机。
少女仰头,洁白如雪的笑脸,眼神虔诚,说希望他长岁平安。
这一趟回去,他确实差点死在了那个泥潭。
他也本想是回来再看她一眼。
右手t指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动,祁盛猛地移开视线,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隐犯了,控制不住。”
温浔某头紧皱,怎么就有烟瘾了。她看到过电视里播放那种上瘾人,都是痛不欲生,温浔不了解他说的瘾是什么感觉。
“很难受吗?”
他点头:“嗯。”
温浔有点急了:“那怎么办?”
“你试试。”
“嗯?”
话音刚落,嘴里别人塞了什么东西进去,细细圆圆的一根,抵到了舌尖,随即一声擦响,打火机点燃,距离烟尾的地方停住,小小的火光映在她的呆愣凝滞的脸上。
祁盛忽然就舍不得了。
火光熄灭。
他伸出两根手指,从她嘴上把烟拿掉,指尖划过软肉,温浔轰一声,整个人像被点炸一样。
看着他漫不经心把烟放进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