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博见崔尚书一脸杀气,又瞥眼看了看那几名官差,知来者不善。
他定了定心神,面上挂出哀戚之色。
“岳丈大人,人有旦夕祸福。
枝儿病逝,我到此刻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枝儿确实已病逝。
岳丈曾为枝儿请过大夫、御医,枝儿为何而去,岳丈心中该是清楚的。
岳丈此刻心情,我深有感触。
您痛失爱女,我亦痛失爱妻。
枝儿已经走了,就让我们一同送她上路吧。
还请岳丈大人让路,莫要误了吉时。”
崔尚书一脸冷凝,对程文博的话不为所动。
“枝儿之死吾心有疑,恐其实乃为他人所害。
今日,我要开棺验尸,以明真相!”
程文博闻言面色骤变,急步上前拦于棺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哀痛神色。
“岳丈大人,万万不可!
人死如灯灭,枝儿已逝,当让她安息。
枝儿最是爱美,开棺验尸不仅有损枝儿贵体,更恐惊扰亡灵,影响侯府与崔家气运。
此等不敬、不详之举,文博实难从命!
文博今日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人毁坏了枝儿的尸骨!”
崔尚书闻言,怒从心生。他双目圆睁,一把将程文博推开。
“程文博,你若未做过对不起枝儿之举,何惧一验?
莫非你心中有鬼,才在此百般阻挠?”
“岳丈大人,您这是怀疑是我害了枝儿?
您怎会如此疑心于我?
我同枝儿伉俪情深,我有什么理由害她?!
她死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别当我不知道你早就同富商李家孀妇暗中苟且。
枝儿不死,怎么给她人让位?”
程文博面露惊色,他同李家孀妇来往之事一直非常隐秘。
又怎会被崔家所知?
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
“岳丈大人,您听我说,这其中定有误会。
我同李家孀妇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程文博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踉跄后退。
崔尚书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人骨,高举示人,语气冷冽如寒冬飓风。
“程文博,睁开你的狗眼,瞧仔细了,这是什么?
这是从你上一位夫人墓中取出的人骨。
侯府先大少奶奶林氏同样号称病逝。
可她这人骨发黑,仵作已证实,她是中毒而亡。
枝儿身强体健,却无端病死。
想来,我那可怜的枝儿,也是被你这蛇蝎歹人害死的!”
崔尚书因巨大悲痛身体踉跄一步,他冷厉瞪眼,大手一挥,示意随行官吏、仵作即刻上前开棺。
程文博见状扑上前疯狂阻拦,却被崔府家丁三两下制服,死死按在地上。
他一张脸擦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
只能惊恐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人七手八脚拆棺钉。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棺盖缓缓移开。
程文博喘着粗气,咆哮开口。
“不!不要!”
“我去你的,白眼狼狗东西,敢害我家小姐。”
一个家丁哐当一脚踹在程文博脸上。
程文博两侧脸顿时火烧火燎地疼,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那些人。
但见官兵守在一旁,仵作拿出锋利小刀,俯身探向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