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萍那儿怎么说?看不出这女人心够狠……不是亲生的果然不心疼。”
——“少他妈给我嚼舌,你这废物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材料,都叫你好好学一下控魂之术!看师父怎么训你!”
——“……”
……
林秀萍是她爸爸后来娶的女人,对她也算过得去,没有苛待她,她接受了对方,只是考虑到她以后读书工作,家中就爸爸孤独一人……弟弟出生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加紧密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一个行为诡异,出现在她死亡现场的怪人嘴里听到继母的名字。
这和继母……和她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喻言听完了於恬的叙述,脑海里有一条线将所有的疑点都串联了起来,医院里中年女人身上的不详黑气,那照片上诡异扭曲的怨气,於恬寿命未尽却死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户普通的农村人家,能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残害自己的继女?还有於恬口中说的那两个藏头露尾的家夥。
用好材料来形容於恬……
喻言神情一顿,重新展开白布,找到於恬的出生年月日,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这个日期,再一算,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於恬出生日期正是阴月阴日,纵然他不懂玄学之事,但接触网络那么多年,也知道一些特殊时间出生的人在一些畜生眼里就是现成的修炼材料。
以前他可以当做是古人编造的奇闻异事,但他成了城隍,见识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对这些有特殊意味的东西就不能再用以往的认知来对待。
新的疑惑又回到了於恬继母的身上,她是怎么认识这两人的?又是出於什么目的伤害於恬?
喻言想了想开口:“那你现在……是想?”
“自然是……”於恬猛地擡头,变得尖锐的声音在出租房中回想,她尖叫着差点脱口而出要将那个女人大卸八块,她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以此来平息她心中的恨意。
喻言看着她的目光让她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她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也想到了那让她无法反抗的力量,她心念急转,垂下眼睛恭敬道“……我想丶我想要真相,我想要害我的人得到该有的代价!”
喻言看了一眼时间,想来这可能就是於恬身亡的时候产生的执念了,他也看得出对方很不甘心,但情况暂时不明,他要去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话才能做打算。
至於那两个不知面目的人,等他什么时候找无常鬼过来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
等到了夜里,将已经恢覆正常模样的於恬收进了写着她的冤屈的白布里,再多说了一句让她不要冲动后便离魂朝医院走去。
重新回到骨科住院部,也不管那敲个不停的响声,找到了正在收拾垃圾的女人,感觉到手里握着的白布震颤起来,喻言警告似的捏紧了手心。
病床上的老太太正在轻声和邻床的病人聊着什么,她的身上没有不详黑气。
女人很快就回来了,低眉顺眼,沈默着收拾好了一切后再小心给老太太按摩小腿,听到邻床的病人夸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
那日见到的墨一般的黑气就盘旋在她的眉心,双眼染着血丝,看样子休息得很不好。
护士再查了一次房,时间就来到了9点,病房里的灯被护工关掉,喻言看着女人躺到陪护床上闭上了眼睛。
念了几句咒语,喻言便入了林秀萍的梦,睁眼便是乌黑的天空,他看到一脸是泪的林秀萍抱着一个孩子,看背景,像是村里的卫生所。
喻言楞了一下,走近了看到她怀里的男孩脸色青白,呼吸近无,这不是他们家那个小儿子吗?
有个穿白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似乎在劝她,被林秀萍尖声打断推开了,因为是在梦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沙哑。
——“我们小文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命!怎么可能会出事,滚开!都是你们害的!”
於恬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喻言的身边,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痕迹,但看起来还算冷静,她看到这情景,也皱起了眉头。
“我弟弟……他这件衣服是我刚放假回来的时候给他买的,但我没听说他病了。”
喻歪了歪头头,按照无常鬼所说,这个咒语会让对方梦到和受害者有关的事情才对,怎么是於启文?
梦境场景飞快变幻,喻言看到她和一个穿着黑衣的白发老太太轻声说着什么,她将一张红色的纸递了过去,一边说话一边哭泣。
梦境如烟,因为主人的情绪显得有些混乱,下一幕她就带着恢覆了健康的男孩高兴地回到了家。
喻言本想再念个咒详细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想身边的於恬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化成了一道白光回到布里。
一股阴冷至极的寒风从他的身后吹来,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喻言僵住了,寒气黏着他的皮肤,疯狂往他的灵魂里钻。
喻言僵硬地慢慢回头,入眼就是一片看不到头的黑雾,雾中灯笼大的赤红色竖瞳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他也终於明白那嘶嘶声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的竟是一条巨大的,恐怖的黑蛇!
喻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