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已过了亥时,言纾又去瞧了眼师父师弟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睡下了。
店小二送了桶热水上来,言纾匆匆擦洗之后躺到了床上。
“陛下,”他轻轻踢了下坐在床边的楚宵行,见对方一脸沉思,便伸出手拍拍专门留出来的一半床榻,“别琢磨了,快睡吧。”
楚宵行顺从的躺下,一个翻身抱住言纾,下巴蹭了蹭言纾的头发没说话。
他不问,言纾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把自己团吧团吧窝进了楚宵行的怀里,闭着眼轻轻开口,“陛下放心,我又不会害你。”
今夜他故意引着楚宵行发现红胭楼的秘密,行事蹊跷,楚宵行身为皇帝自然多疑。可男人憋了半天,最终选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倒让言纾有了点愧疚之心。
可他不能说我读过剧本,所以才知道红胭楼有问题吧。
万幸楚宵行没那么执着。
烛火渐渐地烧到了底,闪烁几下灭掉了。
楚宵行叹一声,在被子下牵住了言纾的手,“朕信你。”
翌日。
天色大好,艳阳高照。
红胭楼被查封的事经过口口相传逐渐变得离谱起来,吓得周围好大一片地都没人敢去摆摊卖货。
楚皇帝今日不早朝,正打算带着言纾去刑部开开眼,结果到客栈大门口就遇上了一个形貌枯瘦白发苍苍却仙风道骨的老头。
言纾啪的一下甩开楚宵行的手,惊喜道:“师父!”
被唤作师父的言问之虽然已年过半百,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努力忽视言纾和楚宵行方才过于亲密的举动,不客气的吩咐道:“去外头帮你师弟把草药搬回来。”
言纾哦一声,走出去两步又倒回来把楚宵行一并拉走。
门外言纾的师弟言历春正在苦哈哈的搬运三个装满了草药的编篓,他瞧见言纾先是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然后又眉头一皱,放下草药抓耳挠腮的拍拍袖子就要跪下来行礼,“草民拜见、呃言太医。”
言纾赶紧拦下他,“我是你师兄,跪什么跪,傻子。”
原主和师弟都是言问之捡来的孩子,名字也都是言问之取的。别看他这个师弟言历春名字听上去还不错,实际上人长得属实对不起这三个字。矮矮壮壮的,除了憨厚就只剩下小时候发热烧坏脑子留下的傻气。
言纾松开他,正要去搬那些草药,一转头发现楚宵行已经一手一个拎了起来。
啧,力气很大。
三人回到客栈关上房门。
言问之把草药拿出来摆好等着晾干,嘴里问的是言纾,眼神却一直注视着楚宵行,“这是?”
楚宵行不自觉把脊背挺得更直,装腔作势的喝了口茶水,甚至还慢慢的细品起来。
言纾简直没眼看,只道:“是徒儿在宫里结交的朋友。”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宫里除了皇帝是个男人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侍卫和太医们了。
可楚宵行这一身华贵的打扮和气质,不像后面两个。